这种状况前所未有,朝堂还专门分派了评判官,五年一度的巫主之试,再也不是如往常一样毫无悬念,而是凭借真本事,真刀真枪是比试,没人知道最后落于谁家,比试的结果吊足了整个江陵百姓的心。
巫主对于民众来说,神圣而尊贵。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变化,未来变成了不可知,百姓心里不自觉的有了些许恐慌。
故而人山人海,已经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几乎出动了半数之多的人数。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看台。
一眼望去,皆是男子,最年轻的便是不足弱冠之年的曾忆和南宫笙,除此之外的,几乎都是了年纪的男子。
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之间,薛翎纤细的身姿便显得格外显眼而突兀。
薛翎一身素衣,为了简洁大方,将一头青丝束起,十四岁的年纪,一张稚嫩的小脸即便神色淡然,依旧偷着稚嫩,端坐在一群大老爷们之间的薛翎,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人出声,但是所有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打量着薛翎,只是这目光更多的透着不以为然。
底下小声的谈论。
街道的赌庄也暗暗的营业。
压四人之中谁是下一届巫主的,已经高达千金之数。
其中,(自然是以蒋明旭和邱老太爷的呼声最多,差不多平分秋色。
再者,吴家家主的呼声次之,而薛翎几乎无人提及。
五月的天气炎热,但是街道集满了人。
一个说道,“那薛家姑娘年岁也太小了些,这个年纪,即便是个男娃娃,接下家主也是玩笑一般,更何况是个女娃娃,这薛家怎么也是南地巫族之首,怎么这样不知分寸,让一个小姑娘担起一家之主已经让人贻笑大方了,竟然能参与这巫主之选。”
另一个说道,“我记得她自荐去了北地祈雨,听说成功了的。”
先前那声音说道,“应该没成功吧,我有个亲戚在府衙当差,没听到说朝堂来人,也没有任何嘉奖,去的时候还有人专程去接,回来的时候,据说就是这样回来的,长孙殿下也不曾派人相送,而且我听说,薛姑娘离开之后,皇长孙还在北地挖渠,十有**没有成功。”
这一次的巫主之选,惊动了近乎半个城。
巫医楼下围满了民众。这样的谈论声悄悄的传了开来。
对于薛家,大多数人都一种特别的依赖之情,现在都惋惜的说道,“看来这一次比试之后,这江陵四大巫族的排名要重新发生变化了。”
所有的目光总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薛翎的身。
带着似不以为然,似惋惜的神色。
薛翎耳尖,这样的谈论声虽然嘈杂,但是依旧有一句两句飘入她的耳中。
其实,即使听不到,她也能约摸猜得到。
前一世的薛翎虽然最终依旧获得了巫主之位,可是,她全程绷着一颗心,忐忑不安。
此时的她,静静的坐着,感受着围观群众目光的洗礼,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坐了没有多久。
钟声响起。
江陵王这才起身,“江陵之地,巫族世家已经传承了近百年,自一任巫主过世,巫族巫主空置已经近半年,今日开台竞选,必择出最佳人选,不辜负各位的期待。”
他转过身看向了曾忆,“这位曾先生是朝中委派下来的主考官。更有长孙殿下前来观礼,便由曾先生说一下比试。”
曾忆站起身来,“我与王爷商议过,这比试赛程,依旧沿用从前的规则,第一试,分为两组,两组之中,择完之后,底下沉默些许。
然后有人提出问题,“这分组却并不公平,四人年纪不同,阅历不同,巫术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分到的那一组的对手偏弱,岂不是直接过关,对另外两人并不公平。”
这人并没有直言,不过大家都听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就是,谁和薛翎一组,谁就是直接过关。
曾忆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和这人说的恰恰相反,抽到和薛翎一组的并不是幸运。
这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抽签分组,本就有气运加身,再者,四位能作为一家之主站在这里参与比试,必是巫术出众,有过人之处,这第一试的名号便是过关斩将,各位家主必须拿出各家绝学尽力比试,赛场一分高低,不论情意。”
曾忆这一番话说完,果然无人再说。
“现在便开始分组了。”
曾忆让人拿出一个签筒。
所有的人看着这签筒,都是一幅疑惑的神色。
曾忆说道,“这只是普通的签筒,不过这一次抽签,却有些不一样。这签文是分为黑白两色,抽中相同者,则被分为同一组。”
一个声音响起,“当初江陵王发下文书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巫术得分过低的,则五十年之内不得参与巫主之试,”
提问的是江陵的知府,“下官身为知府,也是秉着为民众负责的意思,问一下曾先生,所言得分过低,如何评判?”
这个问题的确是很多人好奇的地方,曾忆指向了四面屏风,屏风面绣着山水图案。
四个屏风后面分别坐着四个人。
“一炷香时间,用所学之术断出是男是女,有何病症,断错或者断不出,则视为出局。取消比试资格,而,和这出局之人抽中同一色的直接进入决试,不知道各位可有其他的疑问。”
和薛翎抽中同一色的不是别人,正是邱家的老太爷。
邱老爷子年岁最长,德高望重,无论年岁,还是巫术,都已经让人信服,赌局开始,邱老爷子的呼声也是最高的,故而,和薛翎一组,倒是也无人觉得邱老爷子占了便宜。
见无人提出异议,曾忆看向了四人,“四位家主不比寻常巫医,这样的难度对于巫医世家只能算是入门级别的,算是给各位家主一个试手罢了,若是断不出,想来也无法对南地百姓交代,若是各位家主都没有意见,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