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和你接触的不多。看你知事懂理,没曾想,你也是可怜的孩子。只可惜离的太远,若是隔得近,一定要长走动才是。”
曾忆说道,“有时间会前来拜访的。到时候,薛太太不要嫌弃才是。”
蒋悦说道,“怎么会,我和老太太都很欢喜。走吧,去吃饭吧。”
“薛太太,不用客气,就当我是一个晚辈后生就好。”
蒋悦笑着说道,“放心好了,老太太说了,家常一些就好,府里的族老都没有来,只请了修文作陪。”
薛翎有些意外,“表兄?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
到了院子,蒋修文已经站起身来,含着笑看着曾忆,“时月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蒋悦说道,“你昨日忙的不行,哪里有机会与你细说,时月到访,你那两位叔父作陪,老太太总觉得委屈了。”
薛老太太说道,“正是,昨日就特特的让你母亲请了修文过来。”
蒋修文笑着说道,“时月兄,请座。”
两人入座,蒋修文端起酒杯,“没想到,时月兄这么快就得到姑母和老太太的认可了,倒是让我意外。”
曾忆夹了一筷子菜,“曾兄莫和我说笑。今日既然你来了,倒有些正事。”
蒋修文看他神色慎重,“怎么?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曾忆说道,“硝烟四起,一切刚刚开始。”
蒋修文收起神色,“你的意思?”
曾忆说道,“有些矛盾,我很早之前就暗示过你了。”
蒋修文点头。
那时候还早,他说的不明显,蒋修文还是意会到些了。
“从前,你说过那些,我和家父也探讨过,所以这一次的巫主之试,家父一开始是就没有打算力争,也是为了避其锋芒,到时候好全身而退,当时想的是,表妹年纪小。巫主最后会落在吴家和邱家。只是没想到,第一轮表妹就胜出了。而第二轮比试的偏偏是家父最不擅长的巫乐巫舞,有时候想想,一切好像是天意。当年薛老爷子的死,我听父亲提及过一次,偏偏现在又是薛家。”
曾忆说道,“有些事情时无法回避的,算起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薛翎这一辈了结也不错。不过,”
他看向了蒋修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一场争端,不管如何,如果薛家逃不掉,四大家族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蒋修文说道,“不过那时候你提醒我的时候,你是一副壁观的姿态,如今,怎么看着,已经深陷其中了呢?”
最后一句带着调侃的语气,曾忆并没有否认,“那时候的确是没有想到,我也会有这一天。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拼尽全力。修文,你身后也是一大家子,我想和你说的事,这一次牵扯甚广,你早做打算。”
蒋修文说道,“你也太小巧我们蒋家的,如今阿翎已经一脚踏了进去,我和家父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再者,若是如你所言,想要抽身而出,就离弃江陵的一切,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等于是断了根,父亲的意思,阿翎过于聪慧,既然她也有这个意思,那我们蒋家和薛家一起,必然站在她的身后。”
曾忆倒了一杯酒,“你相信她吗?”
蒋修文说道,“谈不信不信,阿翎是我妹子,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曾忆想着往事,那时候的薛翎拒绝了和蒋家一起离去,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决绝。
那时候她的孤立无援,应该是十分无助的。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蒋修文说道。“你这几日去吧,放心好了,父亲疼爱阿翎,会好起来的。”
酒席结束,曾忆起身告辞。
薛翎站在大门口相送。
蒋修文端坐在马车,“表妹,没有话和时月说吗?”
薛翎说道,“一路慢行。”
曾忆走后,陆陆续续的又有其他的家族门拜访,等到府邸终于安静了下来,已经到了晚间。
薛老太太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喜悦正和蒋悦提及及笄之礼,“即便是提前及笄。不过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能马虎。”
蒋悦说道,“婆婆放心,我晓得分寸。”
薛老太太抬起手,整理了薛翎鬓边的秀发,“阿翎,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薛老太太这一句说完。声音有些发涩,似是想起往事。
“你爹爹当年也是这般提前行弱冠之礼。没想到轮到你的时候也是一样,外人看着羡慕,却忘了我的阿翎,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理应在家族的庇护之下,快快乐乐的长大。”
然后举办及笄之礼,备嫁。
而现在的及笄之礼,却是为了担任一个家族的重任。
薛翎笑着说道,“祖母,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孩子,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我现在提前行礼,说明我已经有了能力,这是好事啊。”
“恩,”薛老太太别过头,不忍再说。
最后只是点头,“你姐姐跟你一同行礼。我已经让人替你们定制了衣物。”
她唤了邱嬷嬷过来,捧过来两身衣物。
薛翎的依旧是素服,没有色彩,没有多少配饰,但是整个衣服透着不容逼视的威仪。
薛老太太看着这衣服,两件放在一起,对比鲜明,有些出神。
不同于薛翎的素色,薛莲的衣物倒是锦衣华服。
不过在色彩,就显得赏心悦目许多,配饰也是一整套。
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会少。
薛老太太感慨不已,同为薛家女,命运已经截然不同。
她收回神色,问道,“你有了合适的赞者选了吗?”
赞者一般都是已经及笄的女子。
蒋悦摇了摇头,“她表姐也还没有行礼,自然是不行的。不然就请了凤凰或者邱家的榕娘。”
薛老太太显然不满意,“阿翎是要做家主的,凤凰和榕娘都不行。”
薛翎说道。“此事不必祖母和母亲忧虑,我已经有了人选,就是许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