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心都是汗。刚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本以为太后只是杀母夺子的嫌疑，可了解到整件事后，他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一时拿不定主意。

“师爷，你觉得该如何，让她见皇上吗？”

“大人，这个妇人已经进了尚书府。您不把她送去见皇上，难道还要送去给太后吗？”

人已经进了尚书府，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就算送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他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害怕了。而且之前李柔怀算是把太后得罪死了，他如果此时把人送去，也未必能化解。反而给了太后一个必须要除掉他的理由——他知道了真相。

“都是你，把人大摇大摆带到尚书府做什么。现在怎么办。”

“大人，学生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不进尚书府，恐怕现在连命都不在了。大人的担心学生能理解，学生就问一句。如果没有这些事，大人就能保住官位吗。大人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

李尚书停住脚步，此刻烈日炎炎，但他却觉得浑身直冒冷汗。他也在问自己，如果没有这事，官位就能保住了吗。最近参的人太多，如果没有皇上作保，他很快就会被人拉下来。可如果对皇上没用了，又为什么要顶住众人保他。所以他只能拼命参人，以求显得重要一些，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看出他的犹豫，师爷又补了一句“自古富贵险中求。如果大人实在不放心，把人交给我。学生送她进宫，保证与大人绝无关系。若是将来有机会同朝为官，学生再报答大人。”

“站住，本官说不管了吗。这事得安排下。”

师爷带着人进了尚书府又带人去见皇上，他说跟此事无关，别人也不信啊。既然脱不了干系，为什么不自己赌一把。想起年轻时的手段，他只能感慨自己是真老了，居然这么优柔寡断。如果当年也这样，这个尚书的位置肯定轮不到他做。

师爷说得对，如果自己先把人送到皇上那，自己是帮皇上查明真相的功臣。而送到太后那，只是知道她秘密的仇人。而且太后年老，又被逼离宫，押谁已经不用说了。

“希望大人尽快吧，别让太后先有了动作。”

一句话提醒了李尚书，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

“不错，这事不能拖，越安排越惹人怀疑。咱们今天就进宫。”

太后临行前吩咐，如果王嬷嬷被人带走就来告诉皇后。可霍安娴收到消息的时候，李尚书已经带人去了宣政殿。

“王嬷嬷被人带进了尚书府，又被李尚书亲自带进了宫？”

小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事，不过想也知道，这个消息传递的太迟了。如果太后想让人进宫，早就安排了。现在太后不在宫里，这人进了宫才告诉皇后，做什么准备恐怕都晚了。小宫女不自觉得抖了下，她只是负责传话，可皇后如果真的生气迁怒她也毫无办法。

“怎么消息这么迟？”

“说是尚书府有人演了一出戏，跟到一半才发现人不对，急忙来禀告，所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