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的眼睛带着一份悲伤，只一眼，霍安娴就不忍再看下去。她不会心软的，她身上有霍家几代人的冤屈和希望。她享受了霍家的好，凭什么要付出的时候才叫不公平。

“我有时候也希望你会生气，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可是你一次也没有。你还在怪我那时候没有救你是吗？”宇文承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是皇上，你有自己的选择，我没资格生气，也没有怪你。当年你只是个普通皇子，连太子都没封。先皇总喜欢人人都畏惧他，他那样的手段，既是你的灯塔也是你的噩梦。”

“你是从小被他调教出来的，不敢反抗他很正常。一边是畏惧跟权利，一边是你出来也无济于事。你的选择很明智，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怪过你。”

听霍安娴说从来没有怪过他，宇文承觉得说不出的舒畅，像是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可是很快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才是他最怕的，他知道对不起霍安娴的可以用一辈子弥补，可是对不起她家人的恐怕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自己要逼霍安娴先向自己妥协。

只有她妥协了，愿意依附自己了，才不会离开他。哪怕万一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她已经依赖自己，离不开了。就算怪他怨他可是不会走，只要人在他就有机会。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有些人你必须打碎她的傲气，折断她的翅膀才会乖乖陪在自己身边。

“就像你不愿意入宫，可你还是来了，你做了皇后，却没把朕当夫君。”

“没有人会把皇上当夫君，因为没人敢跟皇上说真心话。”

“你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你等着瞧吧。”

“是，臣妾一定拭目以待。臣妾先行告退了。”

这次宇文承没有阻拦，她看着霍安娴毫不留恋的离开，心里有些烦躁。直到霍安娴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叫过王善进来。

“去把那两人放了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你不觉得朕太心软了，总是纵着她。”

“皇上的决定奴才不敢质疑，奴才觉得皇上宅心仁厚，必定洪福齐天。”

“你下去吧。”

宇文承揉揉眉心，难怪她不怕自己，自己这个皇帝在她眼里恐怕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他从没有想过真的伤害霍安娴。她的侍女也好，还有帮着柳青曼逃跑的太医，侍卫。自己从来没责罚过她。这样下去她是不会服软的，或许要换个方法。

霍安娴回到坤宁宫的时候，不但高婉玥在等她，就连董姝丽也在。二人在宫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可她是从后面回来的，正好看见她们在焦急得来回踱步。

她一时兴起，给几个下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得走过去，拍了下董姝丽的肩膀。

“啊！”董姝丽正在看外面，突然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吓她的正是自己等的人也顾不得生气了。

“娘娘回来了，怎么样，办妥了吗？”

“哎呦，还知道关心本宫啊，还以为你是上门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