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是圣文太皇太后，这是旧例。等你自己掌管就知道了，这宫里用钱的地方太多，若是不想办法东挪西凑，根本支撑不下来。”

“尤其是打赏下人。”霍安娴幽幽得说了一句。

“宫里不光要有权势、恩宠，赏赐也不能少。皇后家大业大自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是哀家没想到，前不久还将安丰王的封地给了皇后，皇后居然疑心哀家爱财？”

“太后想要封地吗？太后若是有了封地就要前往封地居住了，可再富饶的封地都比不上京都。况且安丰王的封地连年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恐怕已经榨不出多少油花了。所以臣妾免了三年赋税以让百姓休养，太后是知道的。”

“安丰王的儿子败家，除了御赐之物不能出售，其他都典当得差不多了。而这些御赐之物臣妾不是都送进了慈宁宫吗。”

“可哀家终究还是把封地给了你。”

“这不是提前说好的，臣妾帮太后洗去嫌疑，对付老对手，太后将封地给臣妾。”

太后也许不是当年那件事的主谋，可如果说一位皇后在后宫多年对此事毫不知情恐怕谁都不信。太后知道宇文承上位之后总有一天会查到此事，所以提前跟霍安娴商议了对策。

安丰王父子鱼肉百姓多年，那个妖道也确实害过不少人。霍安娴翻出的旧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她不会把无辜的认牵扯近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安丰王父子也参与了构陷霍家。

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太后就不要说得好像自己多吃亏受委屈似的。

“你！”太后被人尊崇多年，霍安娴之前也一直十分乖巧，今天突然这个态度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哀家真是白疼你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处封地，也是因哀家而得。”

提起二皇子的封地，霍安娴猛然抬头，已不是刚才满不在乎的态度。盯着太后，从前如同湖水一般的眼睛此刻像是翻腾着岩浆，炙热到能把认烫伤。

“是，若不是太后，母亲怎么会进宫，怎么会死，太后又怎么扳倒二皇子。”

“那，那是个意外。罪人已经伏诛了。”

“可太后觉得这是功绩，是对我们霍家的恩典。用我母亲的命换来的太后给的恩典？”

霍安娴紧紧得握着拳，指甲深深嵌在手心。她以为在太后要她放弃霍家的仇，为了皇上变相责罚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看清了。所以她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头，算是了了这份亲属关系。可是当她听到太后刚才言论，她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母亲在她眼里真的是妹妹吗。

是不是人都会变，母亲总跟她说从前在家时与太后的姐妹情深。可太后记得的只是给过霍家多少好处。不愧是皇家的人，都是一样的习性。无论平时怎样，一旦你跟他们的利益有了冲突，第一时间就会舍弃你。

“哀家，哀家是你的姨母，哀家只是想告诉你，这宫里哀家是你唯一的亲人，要相互扶持。这些事牵连到哀家，对你也不是好事，对吗？”

“朝堂上表的人太多，此刻不查别人只会更多猜测。太后放心，这事是内务府与皇商相互勾结，牵连不到太后。”

“你这孩子，既然已经有了打算，怎么不早说。快坐吧，今儿就在姨母这用膳吧。”

“臣妾还要做些安排，就不打扰太后了。臣妾告退。”

“你既要忙就去吧。”

太后也不多留，等人走了，才收起刚才温和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