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就要读书识字,学习女红,琴棋书画就怕哪日皇上说话接不上。还有怎么装扮,怎么取悦男人,一颦一笑都要练习。再大些还要学着谋算,不能轻易泄露心事,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我们被精心打造成最惹人怜爱的样子,逐渐忘记了我们本来的样子。直到遇见二少爷,有一回跳舞,我的绸带被人偷偷换长了些,于是绊倒了。我不但挨了打还被罚一天不准吃饭,只有二少爷偷偷给了我一个馒头,还问我痛不痛。”
“那时我觉得,他是我们昏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为他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二少爷?”
“因为他骗我,他骗了我也骗了你,他骗了所有人!他一点都不温良无害,他只是想利用我们帮他夺位。男人,想有权势很正常,可是他不该欺骗我的感情。”
“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那些善意与温情都是假的,都是他设计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一步步陷入他的温柔乡,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侯府的人变成对他忠心耿耿的棋子。”
沈月怡不相信,那个二公子会有这副面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说坚持反驳。
“你,你有什么证据?我不相信。”
“当初我们的画像是被一起送给先帝,不过先帝只选中了我,而你被留给下一位皇帝了。本来我们永远不会见面,所以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拆穿,可偏偏有人见到我们两带着一样的饰物。”
茗月一步步走了过去,依旧袅袅婷婷,沈月怡知道这是她们被训练多年的步伐,已经深入成了习惯。她下意识想要逃避,却又像被施了法,站在原地,等待茗月下一步动作。
茗月只是伸手拽下她的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手上,那个刻着一个“月”字的银锞子赫然在列。茗月把自己那颗也放在手上,伸到沈月怡的面前。
两个锞子一模一样,除了茗月的因为经常把玩,字迹都有些磨损了。好像在跟面前的人诉说,曾多少个夜晚被人放在手里摩挲。
“不,我……”
“他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嫁入了亲王府,一个还留在府里。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因为当初名字都是他起的。我猜她们一人也有一个这个,我们四个本该没用机会见面。况且这个是贴身收藏的,即便一起参加宴会也不会发现。”
“当然,就算看见了,他也会说心里只有某一个人,其他都是替身或者是对方见他戴着,便自己偷偷弄了一个。”
“那,那又怎么样,如果就是你自己对二公子因爱生恨故意挑拨呢。”
“我在宫里几年又有侯府的支持,自然能了解到一些真相。教导我们的嬷嬷有两位是他的人,其中一个就是负责舞蹈的。”
如果连当初的善意都是他设计的,茗月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宫中的时光让她迅速成长。她明白了,可沈月怡没有,或者是沈月怡不愿意面对。
“你真可怜,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既然你是个蠢人,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