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面顶撞自己的人，宇文承是不会放过的。哪怕高文敏的头都快磕破了。

被皇上直接杖毙的与送入冷宫的，死后都不能葬入妃陵。同时入了宫的女子也不可能送去宫外安葬，那就只能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当初柳才人的替身也是形势所逼，而且与高婉玥的情况不一样。

“这样吧，本宫有个建议。”

霍安娴突然出声阻拦，宇文承只能强压着怒气反问道。

“你也要替她求情吗？”

“自然不是，她的罪责确实死有余辜，不过看在高大人一心辅佐皇上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不过一切还要凭天意。”

霍安娴让周雨薇取过来一个瓶子，也不接手，直接让她递给了高婉玥。

“这是娘娘昏迷的时候，有人趁乱想将此物混在娘娘的药里。这是他逃跑时遗落在草丛里的，奴婢也只是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并没有抓到人。奴婢让王太医看过了，他也不知道此药的功效。”

宇文承凝神细看了一会，明白了霍安娴的意思。如果这人是想害她死，那就算自食恶果。如果对方还对自己抱有善念，就给一个机会。这样就算高文敏也没话说。

“高氏，你服下瓶子里的药，若活以后便青灯古佛，日日诵经为皇后祈福来赎自己的罪孽。若死，就是你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高婉玥接过瓶子，二话不说，打开便放至唇边，仰头尽数吞下。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反应，只有高婉玥自己十分平静。既然是下毒，哪有不要人命的道理。

毒性很快发作了，高婉玥的头上开始出汗，脸色苍白，嘴角开始溢出血沫来。

“妹妹！”

高文敏再也忍不住，在高婉玥就快倒下的时候把人搂在了怀里。兄妹二人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没想到挺过了那么多风浪，今日还是要阴阳永隔，这位铁血男人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哥，哥哥。我走这条路并不后悔，只希望，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任何人，不要为难皇后。她是我们的恩人。”

“我答应你，妹妹，你别死，不要留下哥哥一个人。”

高婉玥的目光开始慢慢涣散，她最后定定得看着霍安娴。霍安娴像是也有感应，本来已经微微侧过头去不忍看她。这会也强挣扎着起来。

“你好好歇着，下床做什么。”

宇文承本想阻拦，但霍安娴已经扶着周雨薇颤巍巍得走到了高婉玥的身边。

“姐姐，若是我来世没，没有害你，你还能认我这个妹妹吗？”

“会，你放心，你是我的好妹妹。所有的事情都在现在终结，我不会恨你。我们一定会再相遇，那时候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我一定把你留在身边，再不让人欺负你。”

“是吗，真好，真想早点见到……”

高婉玥的手从霍安娴手里滑落，她闭上了眼，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在她临终的那一刻终于没有再考虑那些争名夺利的事，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姐姐，她很满足了。

“皇后娘娘，我代妹妹向你致歉。你曾救我们于为难，又对她照拂有加，她还想害你……”

“不必说了，她也是我的妹妹。若是我当年初遇你们时，我能把她带回府里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多关心她，若是我早知道她这么想，若是我能多关心她一点。”

这个刀斧加身都面不改色的男子，此刻正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