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外面清点差不多了，你带人做准备吧。”

“小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霍安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是翠柳！她冲到跟前，可想起自己满身血污，又赶忙摘去软甲，想把手在身上蹭干净。可低头才发现身上哪有什么干净的地方。

还是安驰递给她一方帕子，霍安娴用来包着翠柳的手，牢牢握住她。

“小姐，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痛不痛？”

“不痛，没事的，这都是别人的血。你家小姐可厉害了，我们今天打了胜仗。你也成了女英雄。翠柳，你好好休息，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听到很多人喊着替我报仇。小姐军师说我不会死的，你别难过。”

“翠柳，是我对不起你……”

“翠柳姑娘，小姐也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当时军营里还有人带头煽动，若是她不这么做，不鼓舞士气，就算开战我们也必败无疑。若是我们败了，你也未必能活。”

安驰见霍安娴明明说打了胜仗，那笑比哭还难看，有些忍不住替她分辨。他知道霍安娴说不出口，她始终觉得就算自己有千万种理由，还是对翠柳射了那一箭。

翠柳点点头，表示知道“军师刚才都告诉我了，那一箭就算小姐真的把我杀了，我也绝无怨言。若是小姐不射那一箭，我才是死定了。小姐，我不疼，还没有那个鞭子疼，真的。”

安驰突然对翠柳也有几分肃然起敬，一箭射中心脏，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还想着安慰霍安娴，这些年她身边虽然有人背叛，但也聚集了一些对她好的人。

军师看安驰感动得热泪盈眶，悄悄拍了拍他，把刚才射中翠柳的箭递给他看。这箭头能往里缩，所以看着险，只要霍安娴把握准确，他们救人及时，是没有大碍的。

“原先霍将军的手札就提过百蛮曾用这招逼人投降，小姐很早就开始准备应对百蛮了。没想到不但救了翠柳姑娘，抓了几个漏网的奸细，还鼓舞了士气。”

“就算如此，翠柳当时并不知情，寻常女子也做不到这点，还是值得人敬佩的。”

安驰见自己感动得不行，却被告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有些讪讪的，反驳了一句。军师赞同安驰的说法，小姐身边的侍女当然不是普通人。

“我只是想说，你刚才提议想取代小姐让她休息休息。建议是好，但你比不上小姐。”

“柳军师！”安驰咬牙切齿得说了一句，他总觉得柳军师是在报复。

其实就算做了应对，也不代表的万无一失，就像霍安娴知道虎贲军跟宇文檀有问题，可她还是没料到百蛮会来得这么巧。

她第一箭射向军旗就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也是试试准头。毕竟自己受伤了，状态很差。然后再射向翠柳，没有人怀疑这一箭作假。就算有，她立刻带人疾冲也不会给对方反应时间。

本意虽然是想救翠柳，毕竟她在佟元凯手里更受苦，而且还有性命之忧。只是还是太冒险，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翠柳都活不成。所以就算有安排，霍安娴还是很怕。

毕竟战场瞬息万变，佟元凯也不好糊弄，自己救人真的可能会变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