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明芄也觉得这些事情办得不应该,从王府夜宴,擒拿刺客那时候起,就错得一塌糊涂。
璧珩君揉着眉心,轻叹:“唉!为师前些日子交代了好一通,竟都是对牛弹琴吗?”
这可算得上是璧珩君收她为徒以来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了,可语气还是冷硬不起来,失望的话音里也难掩柔软。
明芄略略低头,嘴角往下,眸子往上看着璧珩君,这样能显得她特别无辜可怜,要是能挤出几滴泪来效果就更好了。她拽着璧珩君的广袖,乖顺地说:“都是那黑心王爷老奸巨猾,徒儿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罢了罢了,”璧珩君好像很吃这一套,说:“留在此地只会多生事端,为师现在便带你走吧。”
明芄倒像有事放不下,问:“走?去哪里?”
“还能去哪?当然是离开朱瑜国,丢下此间烦心事。”璧珩君道。
“可是……”明芄别开眼神,不敢同璧珩君对视。
“你还在犹豫什么?”璧珩君问。
考虑须臾,明芄语气决然道:“师尊,我想先救出那个刺客。”
璧珩君知她认定的事从不轻言放弃,道:“既然是你自己惹下的祸,自然得弥补,你去吧。”
明芄躬身行礼,对璧珩君道了一声“是。”
夜半三更,荣殷王府,圆月溶溶,秋夜寂寂。
明芄驾轻就熟,飞檐走壁,身似鬼影,一道闪电般跃上青砖黛瓦,再猫腰缩身蹿进窗子,此处是困守刺客的房间。
塌上的人倏地惊醒,并未发声,暗中伸手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锋利瓷片。
荣殷王防贼似的防着他,不让他接触任何带刃的锋利物,他假装打碎了茶碗,才藏起这么一片碎瓷片,以备不时之需。
不仅是为了防荣殷王,还为了外头想取他性命的人。
外头夜色静谧安详,屋里脚步声“哒哒哒”,来人并不刻意掩盖声息,径直奔到床前拽起他,不容反抗。
孟霜集倏地用瓷片斜刺向那人脖颈,却被一只手紧紧扼住。
明芄瞳孔骤缩,狂吸凉气,心道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被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戳死了,迫切开口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孟霜集寒声道:“谁派你来的?”
明芄觉着此人真是冷心冷肺,不过她自诩古道热肠,这便够了,急促回答:“王府宴席上,是我抓的你,忘了?”
孟霜集神色一动,惊讶地看着她,两人都是一只手被抓,一只手抓着对方的姿势,在黑暗中脸对着脸干瞪眼,半晌僵持。孟霜集回忆起要不是这侍卫凭空遏止了毒针,如今计划已经成功了,遂对明芄又恨又气,面上却不表露出来,问:“荣殷王派你来的?”
“呸!”明芄皱眉撇嘴:“小爷我算是瞎了眼才给那王八蛋当枪使,说实话早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到最后掺和进这些狗屁倒灶的窝心事儿,还不是为了救你!”
孟霜集沉默,眨眼,感觉莫名其妙。
明芄放开他的手,握上他瘦削肩膀:“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总之害你被抓,是我不对,现在不是来放你走了吗,你出去之后……”
孟霜集截断她的话头:“你有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