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突厥的所作所为后,不说傅君婥是如何,就那两个小子连是听得满脸怒色,双拳紧握。
宋师道续道:“不过亦在那时,正在突厥大军洋洋得意想重回漠北之际,一直骑兵忽然杀至,他们正是燕云十八骑。”
两小子神色颇为不可思议,不由得均是想道:难道他们仅凭十八人就敢面对七万大军?
方一想,宋师道已缓缓说道:“七万突厥军被十八骑突袭那些突厥绝想不到世间有这样的骑兵,或许他们知道燕云十八骑却定然不会相信,不然怎会敢侵入中原大地?两军对阵,悬殊差距可谓天壤之别,可是在第一战中,七万突厥大军竟被十八骑杀的溃败而逃,未出河内已留下四万伏尸。”
徐子陵瞪大双眼,寇仲不可思议道:“这如何可能?”
吃惊的何止是他们,傅君婥也是美目瞪大,不可思议。
宋师道笑道:“余下三万士卒亡命向北逃回大漠,十八骑沿途继续截杀,仅仅一夜间,再斩一万,鲜血延出百里之外,十八骑穷追不舍,一路追杀,直至深入突厥腹地,七万大军居然尽陨!”
大厅内陷入了死寂
片刻后,两小子不由得齐声大喝:“好!杀的好!”
可宋师道话语却还未述完,只见他突然苦笑道:“十八骑把七万大军屠杀殆尽后,仍不曾罢手。”
两小愕然,徐子陵惊声道:“他们难道也要”
宋师道点点头,道:“他们身在突厥辽部,既而向突厥再起屠刀,对着突厥寻常百姓亦是一并杀之,便是老弱妇孺也不放过,两日时间,洗尽十余部族,屠杀了近十万突厥人。三十年前那一战,最后却是逼的突厥所有部落向北继续迁移,要不是大漠草原的第一高手武尊毕玄领兵拦截,怕整个突厥会因他们十八人而灭族。”
宋鲁接道:“杀戮虽然停歇,但突厥迁徙已说明了结果。纵然是毕玄怕也奈何不了十八骑,不过也因十八骑退出大漠,毕玄由此名扬天下,晋身三大宗师。”
说完,宋鲁又念道:“迅疾如风,侵掠如火,过境之处,寸草不生强弓弯刀,寒衣银枪,以寡击众,战无不胜。”
宋师道句句道悉,叫人不得不信!
一旦相信了,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手脚冰凉,仿佛一下回到寒冬腊月天。
他们是神,也是魔,所谓神魔,一点不差,卫贞贞俏脸煞白,两个小子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许久无声,除了那位最开始的“始作俑者”依旧喝着酒外,其他人就仿佛失了魂般,连手中的动作都全部止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君婥忽然问道:“为何这种事没盛传天下?”
宋鲁无奈道:“被十八人击溃,突厥怎会宣扬出去,且河内郡守也听得隋帝圣旨,封锁了一切消息。”
寇仲问道:“为何皇帝也不愿被人知道?”
宋鲁淡淡道:“燕云十八骑不奉天子之令,不属于任何势力,谁又会为他们造势?而且皇帝也要颜面不是!若不是无可奈之,隋文帝与杨广又怎会容许这样一支随时可动摇江山社稷的骑兵存在。”
任意此刻也从他们话语中明白了过来,三十年前之所以会丢失妙韵刀,想来是因为燕云十八骑现身河内,这才引人出手夺刀。
若无外族来犯,燕云十八骑会一直守护着荒城。以他的猜测来看,夺刀的不会是门阀,不会杨广,只能是佛道两门。
若慕清流与向雨田还在,那刀不会丢失,魔门一直掌管着荒城,有能力继承城主之位的人,只有石之轩一人。
任意其实也不急着找回妙韵刀,只要刀在,迟早会显世。
呷之杯中酒水,任意忽感一阵有趣。
寇仲双目放光道:“如此说来,得有神刀既得天下,这并不是句空话?”
宋鲁拈须笑道:“的确不是空话。”
寇仲喜道:“那此刻刀在那?”
宋师道柔声道:“其实刀在三十年前已经丢失。”
傅君婥黛眉微蹙,问道:“据说神刀一直在荒城,为何会突然丢失?难道三十年前”
宋师道苦笑道:“姑娘猜测的不错,神刀本是荒城城主方能拥有之物,有燕云十八骑守护的天下第一城,谁敢夺刀?正是因为三十前十八骑突袭漠北,这才引得有人出手夺刀,以至于荒城不再是往昔的荒城了。”
天下第一城两个小子自然知道,他们却只知荒城的繁荣,不知原来哪里是这么厉害的地方!
傅君婥仍是不解的问道:“难道十八骑没找那些夺刀人的麻烦?”
宋师道叹道:“那是因为燕云十八骑只认刀,不认人,他们只认刀为号令,谁若得刀,谁便是第一城城主,亦能驱使燕云十八骑!”
寇仲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宋鲁微笑道:“只因谁也没资格成为他们的主人,谁也不能对他们下令。除了刀,也只有那位了!”
傅君婥疑道:“那位?”
宋鲁忽地肃然道:“神刀真正的主人,天君!”
“天君?”
三人同时惊奇。
宋鲁幽幽念道:“视大地为砧板,笑众生为鱼肉,一个真正能左右众生生死,覆灭王朝之人。可笑的是,除了荒人外,世上已没几人相信这位的存在了。”
宋鲁说完,蓦地瞥见一只沉默不语的任意,拈须笑道:“任兄弟似乎对这些都不敢兴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任意举着杯,呷一口,淡淡道:“的确不敢兴趣!”
宋鲁一愣,继而又笑道:“那我再讲个消息与任兄弟听听。”
任意笑道:“愿闻其详!”
宋鲁道:“而今天下烽烟处处,但凡有志之辈均想成为天下共主,最近江湖有言,神刀妙韵便在那杨公宝库之中。不仅如此,就连和氏璧也现身洛阳。”
寇仲大声道:“那我和小陵也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得我二人一个得到和氏璧,一个得到神刀也不一定!”
傅君婥双目寒芒一闪,厉声道:“就你们两个小鬼也配?你们最好不要去那洛阳,否则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她言语虽富有厉色,可这般说话却极为亲昵,宋师道到现在也还未搞清楚三人的关系。
不过一想到任意早先之言,宋师道随而又是一阵黯然。
两小子点头应下,但两人的目光,谁也瞧出了意动。
见着傅君婥冰冷的眼神,两个小子缩缩脖子,徐子陵连忙转移话题,再次问道:“刚说道天君,不知那天君又是怎样个人物?”
宋鲁瞥了眼任意,见他仍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奈的心中暗叹一声,继而接过话来,继续说道:“那位人物活在两百年前,燕云十八骑正是他一手创建,而他也是荒城的第一位城主。可以说,十八骑与第一城,皆因他由来。”
徐子陵喃喃道:“十八骑已如此厉害,那他岂不是更厉害?”
宋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只能说他的厉害之处,可怕之处,你想象不到!”
寇仲被这句话说得热血沸腾,惊声道:“想象不到的厉害,究竟又多厉害。”
宋师道笑道:“荒城有个说书馆,那里每天都在讲着天君的故事,有暇的话,两位兄弟可以去那听听。”
傅君婥冷淡道:“既是故事,那有何好听的!”
宋师道微笑道:“姑娘只须把故事当真,那便能听得魂游天外,惊得目瞪口呆。宋某也时长会去荒城,也时长在那听书。”
徐子陵皱眉,沉吟片刻,问道:“难道那些故事本来就真的?”
宋师道笑而不语,宋鲁也止住了语声。
二人如此,弄得两个小子心痒难耐。
宋鲁对任意道:“任兄弟一身惊人武艺,不知如何看待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