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小道消息一夜之间都传遍了,孙婶欺软怕硬,拿泡了水的菜去诓金家,这一个星期陆陆续续赚了整整八百块钱。
真是猪油蒙了心,被钱迷了眼。
今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几个妇人指着她的鼻子:“你这个贱胚子货,以后别在这条河洗衣服了,你家的衣服洗了河都不干净!”
孙婶还因为被收回了地和补贴心肝火辣辣的疼,一宿都没睡好,瞠目欲裂:“你们这群小泼妇,这河是村里的,老娘就要洗,你们管的着吗?!”
几个大娘,拿着捶衣棒子,挽起袖子走进,呸了一声:“咱们村的大恩人金少爷被你这个老八怪坑了,今天灭了你就算是为了村子,给金少爷出一口恶气!”
孙婶欺软怕硬,蜡黄的脸皮一抖,踉跄数步,喉咙口发出一声似狗崽子夜吠的哭声,尖锐嗓子迸发。
“你们就是欺负俺,村长也欺负俺,不就是一点菜钱吗?俺就去金少爷家门口跪着,你们就舒服了?!”
撒泼打滚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家里死了人,就是老泼皮一个,无赖。
陈意欢听黄婉婷说了,头疼的厉害,孙婶这次受了多大的损失,心中便有多恨。
金念真她不敢招惹,就只有算在她一个人头上了。
杨姨的院子有一棵大树,被阳光照的的璀璨,叶子重叠一簇伸出院墙够到陈意欢的洋楼二层阳台,绿的像翡翠。
金念真站在哪儿,低头撑脸,唇角有浓郁的笑意。
陈意欢挎着一篮子用报纸包好的红薯,敲了敲杨姨的大门。
“哎哟,意欢哟,你怎么来了?”杨姨看见她就眉开眼笑。
“杨姨。”
“这不是烤红薯吗?这么乖还知道给杨姨拿过来,真是懂事咿。”
黄婉婷在地里挖了个土坑,说要给金少爷也尝尝烘红薯。
陈意欢也想给杨姨道谢,草纸包了几个土鸡蛋一起烘了。
杨姨满眼欢喜,看着陈意欢是有多顺眼就有多满意,要是她有个儿子就好了。
分了一半给杨姨,陈意欢提着篮子在门口和她道别。
心思但有些沉,杨姨说孙婶坑了徐妈八百块钱,价格再离谱也不会到这个程度。
会上孙婶泪眼婆娑,嚷嚷着:“是金家给的辛苦费,城里人都流行给小费,俺就拿了,俺冤枉啊!”
没有人信她,多荒唐,卖菜的还能拿几百的跑路费不成。
徐妈也是气的紧:“这你还敢说,自己开口和少爷讹的!如果不是隔壁的杨姨告诉我,我还不知道!”
杨姨说她看见金念真在门口碰到了孙春兰,就留意听了一下,结果她竟然狮子大开口,管金少爷拿了两百块钱的跑腿费。
金少爷竟然还觉得麻烦人了,笑呵呵的给她又添了一百。
真好心!
全被她看见了。
金念真看到陈意欢在洋楼的院门口犹豫了,就像几年前在京都孩子们中流行的游戏,万圣节装扮成吓人的模样。
挨家挨户去敲门要糖果。
陈意欢这一身可不吓人,也不是来要糖果的。
终于进去了,徐妈亲切的招呼她:“哎哟,陈小姐来了,快快快进来坐坐,我正好给少爷沏了花茶。”
“徐妈,这是我和婉婷今天下午烘的红薯和土鸡蛋,听说你们在村会为我说了话,就给您送来,也给金少爷尝尝鲜。”
听听,这话说的多舒心呀。
“好孩子。”徐妈接过篮子,沉甸甸的,她端出了自己做的奶油蛋糕,在这里那是稀罕玩意。
陈意欢爱吃甜食,可是现在她急着离开,视线定在前面一秒就艰难的移开了:“不用了徐妈,这么贵的蛋糕你就留给金少爷吃吧。”
她的眼眸莹然,展颜而笑,眉目虽然清淡,可越看越动人。
女孩都馋甜食,徐妈只当她不好意思,把雕刻露花的精致叉子塞到她手里:“吃,徐妈这里还多着呢,女孩子就应该吃点小点心。”
陈意欢左右为难,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楼上,徐妈盛情难却,咬了咬嫩唇,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挖了一口。
香甜。
甜到了心里,舒展眉头,徐妈给她倒了一杯冰镇过的花茶:“好吃吧。”
陈意欢吃了满嘴的蛋糕,笑容灿烂:“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你看你这瘦胳膊可别怕胖。”在京都宋瑛小姐常来家里吃下午茶,蛋糕都是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说是怕胖,不敢多吃了。
现在的小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嚷嚷着减肥,减肥,徐妈真怕她们以后长不成大姑娘。
前还出了个新闻,十六岁的姑娘减肥过度,结果不来月事。
这还得了,女人虽然每个月都要流些血,可若是停了真是件大事。只有更年的老女人,六七十岁了才会停经。
这不乱了套吗?
金念真本来想下来的,可接了个电话。
他哥在电话里笑开了怀,金俊承说:“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真是太有意思了。”
原来是余舒和母亲来了金家做客,而宋瑛借口送之前借了金念真的笔记过来,看见金俊承在给余舒弹钢琴。
余舒束了个马尾,精致漂亮像个瓷娃娃。金夫人听说她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就笑着让金俊承给她伴奏练习一下。
然后宋瑛和她撞了个正面,去厨房喝水不知发生了什么,宋瑛执意说余舒打碎了金夫人最喜欢的碟子。
面对一地的瓷碎片,十分委屈,十分无辜。
余舒剔透漂亮的大眼睛滴溜的转动一下,伸出一只手:“你看到这个是什么吗?”
她扭头发现厨房里堆着一块薄木材,一击凛风,木头碎成了三四块。
过来的大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怪力少女!
“这是一个拳头,一会就要落在你的身上,然后你就会发出惨叫,哇唔哇唔的。”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话。
可不像是开玩笑!
宋瑛吓的人僵成了冰块,她根本就不像京都的小姐!
金念真心不在焉的听着,好不容易挂了电话。
陈意欢听见声音抬头,唇边还沾了一块奶油,可爱极了。
“看来要让徐妈多准备些蛋糕了。”金念真顺着扶手,步履轻快,笑,“意欢,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可是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