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心里最后的防线终于被攻破,她颤抖着扶住门把,想要解释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发愣地看着苏夜面无表情的脸,她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豪门梦全都碎了!
她挺着大肚子,豁出去地说:“对!我以前就是!那又怎么样!凭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富家小姐,而我却要受那么多的罪!多不公平!”
苏夜并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而是对管家说:“把她带走,在外面给她找个屋子,一直住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艾琳近乎疯狂地冲上来,拽住苏夜的胳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说过不会让他成为私生子的!”
苏夜甩开她,无情地说:“我现在很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找我无非就是为了钱,如果这孩子是我的,我就给你一千万,你拿钱走人,如果这孩子不是我的”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如果不是发现得早,郁小北很可能就已经死在小楼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以为杀了小北你就是我苏夜的妻了吗?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艾琳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她将目光转向床上的郁小北,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余光瞥见医生药箱里的手术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向着郁小北刺去,动作快得几乎看不出她是一个怀胎六月的孕妇!
苏夜也被她的行为震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刀离郁小北只差几厘米,他顾不得多想,伸手硬生生地将刀截下,一时间,疼痛在掌心蔓延,一朵血色的花在他手中盛开,艾琳惊呼一声,松了手,颤抖地捂住嘴,一步步往后退去,在触到苏夜冰冷眼神的一刹那,她仿佛被惊吓的鸟儿,踱步就往外跑,似乎再晚一步,她就会死在这窒息的空气里。
苏夜将手术刀扔在地上,轻描淡写地说:“都散了吧。”
“可是你的伤口”医生已经拿出药膏和纱布了。
苏夜看了看郁小北,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医生只好把药膏和纱布留下,跟着管家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沉默的两人。
他似乎并不急着处理手上的伤口,而是放柔了声音说:“快睡吧。”
虽然是她的仇人,但是方才他奋不顾身地帮她挡了一刀,郁小北心里不是不震惊,她拉过他的手,细细一看,那伤口很深,浓重的血腥味在鼻息间蔓延。她的眼被那抹红刺痛,赶紧从桌上拿了棉签蘸了酒精给他擦拭,苏夜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闷哼一声,郁千赶紧停手,问:“很疼吗?”
他竟然露出一抹微笑,反而安慰她说:“不痛。”
她又继续给他处理伤口,苏夜看着她低垂的小脸,睫毛像天鹅绒一样美,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温情的模样,他忍不住满足的轻叹一声:“对不起。”他不该把艾琳带回来,让她受这些苦,当初也是鬼迷心窍,气她的不忠,于是胡乱找了一个女人,想带回来气气她,现在想来,多么幼稚可笑!
她大惑不解,用纱布在他掌心打了个白露结,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他。
苏夜哭笑不得,扶着她躺下,也不多做解释,理好她的发丝,轻柔地说:“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
她点点头,抱着胳膊缩进被窝里,将自己紧紧裹住,六月的晚上,纵使热得浑身冒汗她也不肯松开拽着被子的手,她害怕,一放开,就会有无数条蛇从露出的缝隙中钻进来,将她死死缠住。
周围很安静,郁小北听着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她一个人迷失在满是雾气的森林里,她惊惧万分,四处乱撞,企图找到出口,却始终被白雾挡视线,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她害怕极了,瑟缩着站在原地,试探性地喊着:“有人吗?”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无边的岑寂,她的手心全是汗水,黏黏的,很不舒服,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她欣喜地朝那人奔去,走近一看,那人竟是苏夜,他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沉甸甸的不知道装满了什么。
“苏夜,带我走吧。”
对方听见这话,却是阴森一笑,忽然打开袋子,伸手抓了一大把东西往她身上扔去。郁小北定睛一看,居然是蛇!
她惊叫一声,拼命往回跑,然而却不小心被地上的枯枝绊倒,怎么都爬不起来,她一回头,见看见苏夜提着一大袋蛇向她逼近,她哀求道:“求你,不要!不要!”
不过她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苏夜无情地把袋子高高扬起,一瞬间,所有的蛇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紧紧包裹住
“啊!”她大声地尖叫,声音凄厉,几乎惊动了整栋别墅的人。
苏夜一直睡得很浅,听见这声尖叫,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冲到她跟前,问:“怎么了?”
在瞧见她涣散的眼神时,他的心脏仿佛被谁狠狠地捶了一下,一种窒息般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紧紧搂住了浑身颤抖的女人,她的身体很软,窝在他的怀里小巧又温暖,她带着惊恐与慌乱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他听见她喃喃地说着:“蛇蛇”
像哄着小孩子般,他轻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没有蛇,只有我。”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郁小北靠在他怀里又渐渐睡去,苏夜半晌没听见她的声音,低头看去,只见她伏在他的胸口处,闭着眼,已然熟睡,于是轻手轻脚地放下她,准备回到椅子上继续睡,就在他松手的一刹那,怀里的女人立刻慌乱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虽然闭着眼,却死死不肯放手。
他诧异之中带着欣喜,想了想,还是脱了鞋抱着她躺在了床上,寂静中,闻见她平缓的呼吸声,在他耳边有节奏地回响着,他不由自主地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唇边露出炫目的微笑。
这一刻的满足感,是他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暖暖的,溢满了心田
第二天之后,郁小北就再没见到艾琳,似乎她从来就没有来过,苏夜彻底成为一个好丈夫,每天早晨将她温柔地吻醒,晚上按时回家吃她亲手做的饭菜,周末会带她出去游玩,这一切,似乎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有时候,她也会恍惚地以为自己很幸福,可是每当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深藏在心底的仇恨又会汹涌地奔腾而出,冲刷着她快要被温情麻痹的大脑。
七月很快来临,郁小北的生日也很快就要到了,她想起往年生日的情形,不觉有些心酸,今年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回想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一个不能娶她的男友,后来遇见了深爱的人,幸福却只有烟火般短暂的几个月,现在,嫁给了她恨着又无法恨得透彻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叹息一声,她没指望着今年会有谁陪她过生日。
收拾了一下东西,她很想回家一趟,打了电话过去,却没人接听,她又去拨哥哥的电话,郁以航过了一会儿才接。一问,才知道父母去国外度假了,看来,今年她的生日是注定要一个人过了。
就在她一个人自怨自艾的时候,苏夜已经悄悄地筹备好了她的生日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一切布置得妥妥贴贴,他说过,要让她成为另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