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襄王府时,清绾郡主早已带着孩子在等了。
一行人吃完饭,便让孩子们都到一处玩了。
几个大人则去了后院。
清绾郡主张口便道:“可要我暗中联络一些将领?我虽然挂印多年,但在军中还有几分薄面。”
襄王:“……”
他家王妃,不出手则之,一出手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多一句废话也没有。
云景却笑了笑,“不必。”
对付这些人,还没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清绾郡主提醒他:“这些宗亲虽然在朝中没有兵力,但是他们有王爵在身,手中多少都有一些看家护院的私兵。”
云景知道她所说的“看家护院的私兵”是什么意思。
虽然朝廷对于各王公贵族的私兵一直都有规定,最多的也不可超出五千人。
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因此很多宗亲手中的私兵几乎都有一两万,更甚至有的三四万。
这些人平日里天高皇帝远,只要不惹事,就没有人会特意去查这些。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他们再默不吭声的时候了。
皇位的诱惑对于这些人来说,实在太大。
尽管他们连怎么治理国家都没有想过,更谈不上有什么治国之才。
但是,谁会去管这些呢?
他们要的是皇位,是万人之上的尊崇,是九五之尊的权力。
至于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自有文武百官去管。
而云景还是一句话:“不必。”
他语气淡定得就像他并非只带了十几个护卫,而是带了十几万大军来的。
清绾郡主眉头微蹙。
关于晋王回帝都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那些宗亲的耳朵里。
自从知道永兴帝要传位,而他膝下又无子时,这些宗亲便个个长了十八只耳朵。
当年内忧外患时不见他们出来为国效力,如今国泰民安了,个个都想来分杯羹。
并且还是独享。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晋王并没有一到帝都就立即入宫去见永兴帝。
而是在襄王府吃过饭后,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了他的晋王府。
当年云景造反时,便让人暗中把晋王府的人都护送走了。
一直到永兴帝登基,才让他们回来。
老管家何叔早就听说了他们王爷王妃要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回来,早早就让人将王府上下都打理了一遍。
如今一见主子回来,何叔和何婶赶紧迎了上去。
“老奴给王爷、王妃、世子、郡主请安!”
云景赶紧将人扶了起来,何叔何婶如今都已经六十好几了,不过好在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们一抬头,看着眼前的主子、少主,便是满脸的欢喜。
何叔已经把王府的正院给收拾了出来。
如今云归和喜乐都大了,云景和江离身为长辈,便不能再住在偏院了。
否则那两孩子若住得比父母还要好,岂非有些不孝了。
云景和江离早不在乎这些了,让人将“竹意”收拾了给喜乐住。
喜乐一听说那是她爹娘当年住过的地方,十分欢喜,赶紧带着侍女就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待一众人请了安,都退下后,江离才向云景道:“你当真有把握?”
云景没有说话,却从随行带的箱子里拿出一块令牌。
江离看着那令牌:“这是什么?”
“悬金令。”
云景将令牌递给江离,又道:“这是当日我送皇祖母出殡时,岳统领暗中交给我的,说是皇祖母临终前的交待。”
“此乃悬门十二卫的令牌,手持令牌者,可调令悬门十二卫。”
江离微有惊色:“岳统领!”
大燕御林军统领。
掌握着整个皇宫的安危。
江离看向云景:“所以,他是……”
云景语气极淡道:“悬门十二卫的其中的一脉。此事起初我也不知道,也是后来到了皇陵后,让人暗中查探,又命人去问了岳统领,这才得知的。”
江离拿着那令牌看了眼,就见那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悬”,背着则刻着一句话。
“悬金不出,悬门不开。”
悬金不出,悬门不开。
这是大燕先祖帝燕明帝当年建立悬门十二卫时的命令。
悬门十二卫,只听从手持悬金令之人。
当年是燕明帝,后来传到了先太皇太后手里,如今,便到了云景手里。
先太皇太后当时担心燕文帝会对云景不利,知道他定然会派人暗中搜查他的住所。
所以特意吩咐岳统领,一定要在他离京时再交给他。
因此,一直到离京后,云景才知道“悬门十二卫”的存在。
这并不能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当年悬门十二卫隐退得太过实在。
燕明帝一声令下,他们便一直蛰伏至今。
当年燕文帝曾多次派人四处查探,却没想到,原来这些人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若非太后拿出悬金令,怕是他们还地继续蛰伏下去。
云景道:“据说这块令牌当年是在皇祖父手里的,另外还有一块,被分成十二块,分明交给了悬门十二卫的负责人。”
“这些人平日里没有往来,只有在接到悬金令,才会相互联系,最终聚集到一起。”
江离眉头微皱,“所以,上一次悬金令是?”
云景:“太后临终前所下,命他们护我周全。”
江离将手中的令牌放下,“那这悬门十二卫的负责人你都知道?”
云景摇头:“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有岳统领,还有王公公。”
“王公公?!”
江离面色一震。
要说岳统领还有可能,可这王公公……
他可一直是燕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心腹了。
云景点了点头,道:“不过王公公已经过世,他的那块应该已经交给别人了。”
江离:“那,这些年他有和你暗中联系吗?”
云景摇头,“没有。悬金令不出的时候,他们都是互不相干的。所以在此之前,王公公并没有与我有任何联系,他只是在先帝临终前,才暗中相助一二。”
江离觉得也是,否则以燕文帝的疑心,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发现。
她叹了口气,又看向云景问:“那你现在将这悬金令拿出来是……”
云景拿过那块令牌看了看,“既然有些人痴心妄想,自然要给他们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