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周南的目光,江灼婉笑了笑。
其实,从一开始,江灼婉便知道,与周南做不了真正的挚友。
周南她既骄傲,又自卑。
骄傲是她父亲给她的底气,而自卑则是因为母亲的身份。
她爱她的母亲,却在心里也有几分怨。
所以,她冲动易怒,可却也脆弱敏感。
因为母亲曾经不堪的过去,让她甚至不敢去追寻着舒洋的脚步,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
从起初的惊艳,到后来的一往而深。
舒洋就是周南心里的白月光。
在她眼里,舒洋是干净而温和的,任何女生都是配不上他的。
可偏偏,有个让他注目的女生出现了。
那么,周南想,既然他有可能喜欢上卓婉,那么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呢。
“阿南,过几日我就向学校申请搬离宿舍。”江灼婉淡淡说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原本,她俩个就是性子完全不同的人,时间久了,总会生出嫌隙。
况且,风月情事,最是误人,也最是伤人。
世人入情痴,挣脱不出,总会疯魔,陷入痴狂。
女子犹是如此。
她来云城,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为了上演什么姐妹变情敌的戏码,也不想因为这个耽误时间。
所以,此时与周南断了联系最好。
周南被江灼婉这话说的一愣,回神过来,表情依旧震惊:“阿婉,你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卓婉要搬离学校宿舍,不想和她住了?就因为她请求卓婉不要喜欢舒洋?
在周南的印象里,卓婉没那么小气吧。
而且她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吧。
江灼婉淡淡笑道:“原本我也是准备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的,因为一些事情给耽误了,如今正好。”
周南还是难以置信,她跑到卓婉面前,拉住她的手,快要哭了:“阿婉,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该强求你不要喜欢舒洋,对不对?”
江灼婉拍了拍周南的手背,微微浅笑:“阿南,我的确是早就租好了学校外面的房子,搬出去,也是迟早的事。”
“阿婉,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答应你,你可以喜欢舒洋,你们在一起,我就祝福你们,你能不能就不要离开了。”
周南是真的哭了,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很伤心的样子。
江灼婉退后了一步,挣脱开了周南的手:“阿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语气变得温和,但不再柔和。
周南听这话,有些懵懂,不清楚江灼婉的意思。
江灼婉没再看周南,只是看着阳台上长的极好的君子兰说道:“阿南,我是我自己,不是单凭人的一句话,来决定我之后的道路。你说,你答应我,我能喜欢舒洋,如果在一起了,你会祝福?阿南,你是站在哪个立场与我说这些话的?”
很犀利的话,从江灼婉嘴里说出来,让人无从反驳,也让周南恍然大悟,然后羞愧至极。
那十几盆君子兰不是江灼婉的,而是周南种的。
绿葱葱的,很茂密,生长的极好。
可见平日里,主人家是如何用心浇灌的。
也是现在,江灼婉才知道,舒家舒洋唯爱君子兰,与萧寒墨一点儿也不一样。
周南是有狂躁症,不严重,很少人能看出来,顶多以为她脾气不好。
也是江灼婉的行为表现很人畜无害,所以在她面前,周南激发不了太大的狂躁行为。
因为这个,周南喜欢和江灼婉在一起,让她容易认为自己也是个温柔的人,与舒洋正是相配。
一向做什么事没有耐心,对于君子兰这种娇贵的植物,竟然有如此大的毅力,想来对于舒洋那是情意深重。
江灼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清冷:“阿南,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下午还要上课。”
当断则断,在学校宿舍里受制太多,哪里有外面方便。
周南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心里乱的很。
她的一句话说错了,卓婉就要往学校外面住了。
是卓婉太小气,还是自己太狭隘?
原来,卓婉也是一个心狠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周南蹲在地上,无声落泪起来,拳头攥的很紧,许是在与自己置气。
……
昨夜舒家
“父亲,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舒洋看着自家父亲那心虚的嘴脸,依旧温声问道。
舒父咳嗽了一声,你说怎么就那么巧。
江家小丫头刚发来信息,问他关于萧寒墨与舒洋的事,再顺便把学校宿舍发生的事给解决好。
好巧不巧的,竟让舒洋给看见了,这让他如何解释啊。
“洋洋啊,真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
舒洋瞧着父亲还想要敷衍自己,淡淡说道:“那我直接问江灼婉。”
舒父又是犹豫纠结了好半天,然后还是说了:“洋洋,你当真不记得这个江灼婉是谁吗?”
舒洋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
舒父叹了口气,许是在感叹:“洋洋,那个江灼婉是你表哥萧寒墨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啊。”
舒洋步子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是了,他那个从未见过面,但传言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表哥与江家灼婉从小订了亲事。
也难怪,当初在江南第一次遇见时,江灼婉会如此吃惊。
“那小丫头,还想问我,你俩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呢?真是会瞎想。”舒父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舒父如此坦坦荡荡的样子,舒洋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怀疑。
而舒父在转过头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儿子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
“江灼婉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来求助父亲?”舒洋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问道。
舒父无所谓地摆摆手:“一件小事,我都懒得费心。就由你去看看吧。”
舒父也只是随意说说,没指望他会真的去解决。毕竟他这个儿子,最懒得管人闲事。
舒洋竟然出乎舒父意料地点了点头:“就交由我吧,父亲早些休息。”
说着微微颔首,退了出来,并关上了门。
“呵呵,哥连我的事都懒得费心,竟管上了江灼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