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靖时,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是,沈靖时依然嘴角勾起。看着孟祈东愤怒的样子,他的嘴角有着残忍的弧度。
是赤裸裸的嘲讽,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句:“你是什么身份,跑到这里来发疯?”
弄死自己,他有这个本事吗?
沈靖时说对了,孟祈东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任何的立场。凭什么大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来闹?
“别这样伤害她,你不是·····之前也很喜欢她的吗?”孟祈东像是泄了气,一下子萎靡下来。
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可是看到安凌变成这样,他觉得整颗心都发闷发疼。
如果没有调查,他以为那场婚礼过后,安凌好好的离开,有自己的生活了。
沈靖时看着站在面前,一脸挫败的男人,原本嘴角的那抹笑也没有了。
冷冷的开口:“怎么,心疼了?”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扫了一眼沙发那里。
却又立即一句:“你孟少爷玩废了多少人,现在也会心疼别人?”他一句句的反问,生生的就要撕开别人的伤口,和不堪入目的过去。
像是有一双透视眼,窥探着别人的内心,他也了解人性的弱点。更何况还是和自己一道长大的兄弟。
“就算心疼,也没有什么用。她何时领过你的情?你过去死缠烂打,掏心掏肺的,但她理你了吗?就像你说的,她宁可守着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我,也不愿答应你的要求。这是为什么?”
孟祈东哑口无言,只是失神的看着沈靖时。
可沈靖时,依旧咄咄逼人。
“嗯?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不爱。
孟祈东的心里,泛起阵阵苦涩。可沈靖时的话,句句诛心。
他说:“女人,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付出全部。精力、身体、关怀。下暴雨,她不顾危险,赶来公司等办公室外面等了一夜,只为给我送一把伞。每天,不管回家多晚,她都会像个小媳妇,坐在沙发里等我回来。她自己发烧发到将近40度,却还窝在厨房给我准备吃的······”
他细数着他们的曾经,安凌所有的付出。语气里面却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连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只是简单的叙述着,向孟祈东说明:这个女人是他的·,身和心都曾属于过他。
曾经那样毫无保留的付出,竟换不来沈靖时语气里的一点贪恋与怜悯。
安凌,究竟得有多悲哀?
蜷缩在那里的女人,原本盯着毯子上的图案,两只手去逆着抚绒毛,像是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像个小媳妇,坐在沙发里等我回来。
……发烧40度,还窝在厨房里,给我准备吃的。
她曾经啊,把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当成了生命的全部。
可现在,这些付出,却都被他轻飘飘的说出来,成了对她最大的讽刺。
手只是一瞬间的顿住,可是一会儿,就又玩毯子上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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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要的,她都会满足,哪怕身体坏了,只要我······”沈靖时猛的收住了话,哪怕身体坏了,只要他要,就算是忍着剥皮抽筋般的痛,她也会给。
哪怕刚才,她额头满是汗水,可是依旧拒绝不了他。
他想起了刚才,安凌疼痛难忍时,声音里的颤抖。
心,突然缩了一下。
可是脸上挂着邪邪的笑,看着孟祈东的挫败,他的心情又变的很不错。
孟祈东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
他艰难的说出一句:“如果,有一个人,像妞爱你一样的爱我,我一定会加倍珍惜。”
沈靖时怎么舍得那样伤害安凌,他怎么舍得?
孟祈东不敢想象,被安凌恐惧和恨着的滋味,该是怎样的难捱。他连想一下,都会心里发疼。
哪怕之前,安凌对他,只是冷淡和唯恐避之不及,他都觉得受不了。
可沈靖时,就这样伤害了安凌,如果她清醒着,一定会恨沈靖时,一定会。
沈靖时笑了一声,这算是对他的劝告吗?
他往门边让了一些,看着孟祈东道:“可惜,她不爱你。”
是,不爱。
曾经的出场方式不对。
他和安凌的相识,就是糟糕至极的戏剧。
孟祈东往里面走了一步,便被沈靖时伸手拦住。
他换下了满是涩然的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又是那个会玩爱疯的孟祈东。
连语气,都装的轻松起来:“别这么小气,我就和她打个招呼。”
沈靖时看了一眼,带着些探究。
可是,身体却已经挪向了一边,让孟祈东进了屋。
一步步的向那边的沙发走去,明明那里的人他可以看到,但是孟祈东却觉得这段距离好漫长。
看着身上裹着薄毯的人,他慢慢的蹲下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妞,记得我吗?”回应他的,是沉默。
安凌并没有注意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嘴里念着些什么,听不太清。
“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道个歉,那时候不该那么吓你和欺负你。”他又说,还是没能等来安凌的回应。
“其实,欺负你也是因为喜欢你,谁叫你那时候,总是不理我。”看到沈靖时,满脸都是欢喜,看到他,避如瘟疫。
许是想到了之前的事,孟祈东笑了笑,他笑起来其实很阳光,剑眉冷目,笑起来却露出一排白牙,像是一只大尾巴狗。
平时唬人的那些东西,也就没有了。
配合着他脖子里那条闪闪发光的金链子,只让人觉得好笑。
他不像是沈靖时,总是西装规整,淡漠矜贵。孟祈东就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爱玩爱疯,满嘴跑火车。
当初,也是凭借着这个技能,让安凌避之不及。
“早知道,你喜欢人面兽心挂的,我当初就该好好拾掇拾掇,至少是白衣飘飘,少年俊朗···········”又何苦飙车玩女人样样在行?
他开着玩笑。
目光中,却都是神伤。
沈靖时站在门口,也没有往里面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