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完全没料到这一手。

尽管他立即再度起身挥拳打来，可弗兰克也将那支染血的箭矢猛地刺入了骨刺的腹部。

“唔……！”骨刺痛得一哆嗦，捂着被箭矢插入的伤口，发出阵阵狞笑：“哈！真他妈的……以牙还牙啊！”

骨刺架住已经无比虚弱的惩罚者砸来的拳头，接连两记头槌砸去，并以上勾拳将弗兰克打飞到三米之高，随后又拖着因疼痛而变得迟缓起来的身子走去，准备狠狠踩上一脚。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有子弹从高处平台扫射而来。

强大的战斗直觉，让他比听到子弹飞行更早察觉到子弹的发射。

……而就是那一丝间隙，让骨刺得以成功闪过大口径机枪子弹，奔跑、翻滚着扑入掩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接连听到两枚榴弹发射的声响。

……以及，液体爆破声。

那之后，便是一个年轻男孩的痛苦嚎叫。

……还有月光骑士以月神斗篷滑翔而下的声响。

显然是朝这边来的。

“他妈的……！”骨刺立即掏出十字弓，接连朝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惩罚者和滑翔中的月光骑士射出一枚弩箭。

而手持重机枪的月光骑士立即开火，纷纷将它们扫断与此同时，还扫射向了骨刺的方向。

火力实在太凶猛，骨刺不得不换个掩体，因此在忍着伤痛快速做了几个躲闪和飞扑的闪避动作后，便射出绳索弩箭将自己位移到了一处更安全的掩体后。随后，他便听见了月光骑士扛起惩罚者，边开枪火力压制不让骨刺露头边逃向远方的声音。

这让他顿时破口大骂，在身旁已经没有子弹掠过后便立即冲出掩体，朝另一方向跑去，试图堵住他们。

然而，已经晚了。

月光骑士成功逃离了这片区域，并在临走时打碎安全门的滑轮锁和安全装置，让它带着巨响落下，阻隔了骨刺的追击。

即便用力挥拳砸去，骨刺也最多将安全门稍微打出一个坑，根本无法突破障碍，因此最终只得气呼呼的咒骂着弗兰克和月光骑士，握着刺入腹部的箭矢，痛苦的坐在地上。

“呼……呜……”石灰人的衣物残破不堪，许多地方都变色、反黑似乎遭到了严重的化学灼烧。他踉跄的走来，看着坐在地上的骨刺，不断痛苦的喘息：“先生……你在这啊……”

“你他妈的刚刚到哪去了？”骨刺看着他便感到火大：“怎么让他打成这样！月光骑士他妈的只会物理攻击，根本伤不了你吧？！”无限kuex

“本……本来是这样的……”石灰人沮丧地捂着那也略有破损的假面，似乎不敢直视骨刺的怒火：“但他跑到地上，拿了把榴弹枪，又把我带着到处跑……”

“然后呢？！”骨刺越听越生气：“这超能力给你有个屁用？一下也没打中他？！”

“如果吹散石灰然后沾到他身上的话，我打中了……”

“那你他妈的倒是用那破水枪打他啊？！”

“他动作太快了，我怎么打得中啊……”石灰人越说越委屈：“后来，他就不知道跑哪捡了个酸榴弹，打在我身上了……酸液就是我的弱点啊！”

“你真他妈的废物！”骨刺气急败坏，指着门大吼道：“快去追！把这破门给我打开！”

“打不了啊，先生……”石灰人无奈地回答：“我被那么多的强酸泼了一身，想把石灰塑形要等一阵子才能做到……”

“……都他妈怪你搅局！”骨刺听到这，彻底压不住火了，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狂吼：“本来我都要杀掉弗兰克了……我就差那么一点……！一点！！！我朝思暮想的就是这个！”

“那先生你别跟他废话，早点动手他不早就死了……”石灰人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明明有机会杀的，你直接射他一箭嘛……”

“你懂什么？！”骨刺简直想站起来扇他一巴掌：“大仇得报，不多说两句怎么解得了恶气？！直接杀了我会后悔一辈子！你他妈手刃仇人的时候有机会不想解解恨、看他受尽折磨？！错过这种高质量的报仇，我只会比复仇失败更后悔！你懂吗？！”

“……哦。”石灰人惭愧地低下了头，坐在骨刺身边：“不懂。”

“不懂就他妈给我滚一边去！”骨刺忍不住了，将他一把推翻：“别靠近我！”

“……你干嘛跟我发火啊。根本没道理吧！我要不被艾娃女士叫来的话，你不还是一打二？”石灰人因强酸恢复了痛觉，捂着肩膀重新坐起身来，轻声嘟囔着：“你最多说我没帮上多少忙嘛，干嘛说我害得你没报仇成功……完完全全把责任推给我一个人……怎么看你杀掉惩罚者的概率也不会比组队大吧。”

“你给我讲讲，什么他妈的叫组队！你那也叫队友？！”骨刺想要吐口口水，结果吐出来的都是血：“咳，咳，妈的臭小子……！”

“你的伤势……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吧？”

“别管我！我他妈的就要说！”骨刺根本忍不住抱粗口的欲望，仿佛每说一句，就能降低些与复仇失之交臂的挫败感和疼痛感或者，每多说一个脏字，弗兰克就能少活一天：“臭小子，你不是不懂吗？！我他妈就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或许不能保证打败月光骑士，但我很有信心能宰了弗兰克那个狗娘养的！就算干掉他后死在月光骑士手里，我都觉得不亏！”

“可是我来了，月光骑士也被打败的可能性不就增加了？你也不用抱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去”

“听我说完！你一来，拖住了月光骑士，当然我就会不只追求干掉弗兰克，而是想好好折磨他一下再说！这，就是高质量的复仇它根本花不了太久！就那么点时间，那么点时间你都没拖住！再拖个十秒钟，我就能解决这一切恩怨！你就不能争点气？！”

骨刺吼完这句话，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

他喘息着，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石灰人。

现在，那小伙子仿佛是最讨厌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