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你再好好回忆下。”何南深吸了一口气：“黛西下葬当天，你父母吵架的内容，你有没有多少听到点就是听上去比较奇怪的那种。”

“……嗯。”瑞克点点头，回忆起来：“我想……唔……”

“想起来什么都好。只言片语也可以。”何南问道：“你不是说，他们把你关到楼上房间去，但是你已然可以听见他们说的一些话吗？”

“是的……”

“那你就说说看，都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内容。如果感觉跟平时的争论相比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就说说他们具体如何指责对方。比如说，会不会把你妹妹的死怪罪到对方头上？怪罪的内容具体有什么？”

何南语气稍有停顿，随后立即补充说明道：“还有，你不是提到过，爸爸妈妈在妹妹失踪后就总是吵架吗？在吵架中他们互相都会数落对方在其它方面的不是吧？两个熟悉的人吵起来很容易就会旧事重提，数落当年对方的过错。他们也有这么做，对不对？”

“……嗯。”

“那你把这些旧账也都跟我们说说看。”何南准备好记录了：“甚至是你记忆中父母因为什么事闹过矛盾都可以，跟我说说还有，你爸妈有没有指责对方为怪物过？”

“不……没有。”瑞克茫然地摇摇头。

“那好。”何南点点头：“来，开始说吧回答我上面那些内容就好。慢慢来。”

“我……我想想……”瑞克似乎感到非常沮丧：“当天的吵架真没感觉有太多不一样的……最多就是吵得特别凶而已。”

“嗯……特别凶。”何南点点头：“矛盾爆发了，很正常。也许就因为这个你妈妈才离家出走了。”

“爸爸说她死了……被怪物吃掉了。”

“嗯，当然确实有这个可能，我们之后会查清楚的。”何南没有正面回答关于怪兽的问题他也暂时不想说出自己对他爸爸的怀疑，因为目前还没有证据，对孩子的打击也会太大。

“继续说吧，瑞克。”何南接着询问道：“你既然提到吵的特别凶，那当天他们的对话中是否就充斥了许多针对对方的言论？有没有关于葬礼的讨论？肯定有才对，葬礼结束后，黛西的事件就画上了半个句号，就算还没抓到凶手，也得向前看了，理应会讨论下之后的生活如何继续，对吧？你有听到他们对此的看法吗？”

“我……我没听到太多……因为当时我在楼上，只能听到他们声音特别大时说的那些话。”瑞克沮丧地轻声说：“但好像确实听到妈妈说了以后要怎么怎么样……还因为爸爸不愿意回话而在哭的样子。”

“……还有呢？”何南皱起眉头：“等等啊，你说不愿意回答……当天他们吵得很凶，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沉默状态……你还听到什么了？他们大叫的内容都有什么？”

“妈妈好像大吼着说黛西的死她也很难受，质问爸爸为什么就怪她一个人……”瑞克支支吾吾的说：“我回答不了你的这些问题，何南先生……我真没听到太多啊。”

“……好吧。”何南揉了揉脑门，感到无奈。

哎……当天的谈话内容肯定很关键。

瑞克的爸爸之前似乎并不能确定是妻子杀了女儿。

一定是当天发现了什么。

那段谈话里也许就暴露了某种信息。

……

或者，是他在从墓地回来后知道了什么？

“瑞克，你爸爸从墓地回家后有没有见过谁？”何南试着问道。

“没有啊……”

“嗯，没有啊……”何南又接着问：“那去墓地之前呢？”

“之前……有的。”瑞克点点头：“他天没亮就去了教堂……”

“去了教堂见什么人？牧师？”

“我不知道……”瑞克十分茫然：“他去了好久才回来……然后开车带我们去了墓地。”

“他不是带着牧师一起回来的？”番薯fanshu8

“不，不是。”

“嗯……”何南揉着脑门，陷入思考。

见了牧师……？

还好我问这么一句，不然错过线索了。

如果他只是见牧师，很快就回来，可能还不奇怪。

毕竟今天要下葬，去见牧师请他帮忙，聊几句用宗教开导下心灵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都没什么问题。

……但去了很久？

还没带牧师一起回来去墓地？

那就有点问题了啊。

因为如果带着牧师一起走，去的时间长还可以理解为是等待牧师处理早间事务、然后直接带他去参加葬礼了，免得牧师还自己去。

这么想想，这段时间，他真的只是去见牧师了？

可不可能说是去见牧师，其实还见了别人呢？

或者……

他真的就是跟牧师聊了很久？

那也许牧师本身就有问题。

跟他的谈话就是导致丈夫决定杀死妻子的原因。

或者……

就是丈夫此前一直不能下定决心？

跟牧师聊完以后坚定了想法？

何南想了想，觉得都有可能。

无论如何都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这位牧师你不认识对吗？”何南问向小孩：“他和葬礼上那位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瑞克无法肯定，支支吾吾地如此说道：“大概是……不然爸爸为什么会去呢？”

“去拜访牧师，是你爸爸亲口说的吗？”

“是的……”

“但你为何不认识这位牧师呢？”何南十分不解：“能请他去葬礼念祷词、主持告别仪式……说明就是你们家熟悉的牧师啊？”

“因为我爸爸才对宗教比较热衷。我、黛西，和妈妈，虽然也会跟着信一信，但都没什么兴趣的……”瑞克沮丧地轻声说道：“葬礼找牧师只是传统而已。”

“……这样。”何南点点头：“所以你不知道这个牧师叫什么是吧？”

“……嗯。”

“那你知道这牧师在哪个教堂吗？或者住址？”何南试探着问：“你爸爸应该经常去与他见面的吧？”

“礼拜堂……好像就是我们家最近那个。”瑞克摇摇头：“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