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新婚之夜皇上是要跟皇后在一起住的。
宫女簇拥着,把成木木送回新房后,就全部出来了,只留了阿香和淘淘在身边伺候。
淘淘是紧张的不行,在房间里直转悠,一边转悠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成亲了,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可小姐好像不喜欢皇上,那如果一会儿皇上来了,要强迫小姐,小姐再一反抗,打起来,落了个砍头的罪名......
“不不不,不能砍头,不能砍头。”她惊吓得连连摇头。
“淘淘。”
阿香在一边呵责她道:“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砍头不砍头的,多不吉利啊。”
淘淘还是紧张,她已经没有心情和阿香辩驳了:“阿香姐姐,你不懂。”
阿香不明白淘淘在紧张个什么劲,人家坐在喜床上的正主都没吭声呢,还安安静静的等着皇上回来。
皇上应该是出去应付一下花园中的大臣了,一会就能回来,毕竟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大晋朝一直以来都是,在成亲那一天,不管身份地位如何,来者是客,作为新郎,必须要出来敬在座的所有人一杯酒。
往常的皇上高高在上,大臣,家眷都是连正视都不敢的,好不容易逮到了这样的好日子,君臣同乐,不用在乎身份地位,那他们自然是要可劲的灌他酒了。
皇上也是来者不拒。
他本来还琢磨怎么面对新房里的那位大侄女呢,不进去吧,还不好,把她当夫人吧,还下不去嘴,这可把他给愁坏了,现在这么多人要灌他酒,正好和他心意了,他是笑在嘴上,甜在心里,一杯接一杯。
喝的晕天转向的,五百米外人畜不分了,才被武城寿‘好心’地送回了新房。
一推开新房的门,淘淘顿时嫌弃的扭曲着脸,却又不好做的太过,可皇上身上实在是太臭了,她轻轻侧了侧脸,就快速的让开一条道,看着武城寿目不斜视的将皇上送到床上,成木木坐在一边一动都没动。
武城寿奇怪的瞥了一眼,就赶紧将皇上塞进床上,他就忙退了出去。
阿香轻手轻脚的将皇上的身子板正,脱掉鞋子,脱掉外衣。
淘淘在一边看的脸都是扭曲的,缩在后面打死不上前。
这皇上真的是太臭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她都没服侍过老爷少爷,主要是老爷少爷有小厮,从来不用她们这些丫鬟上手,而且,老爷少爷从来不会喝的酩酊大醉,一身酒臭味回来啊。
淘淘还站在一边气鼓鼓的,不往前上,阿香自己一个人又抬不动,她想把皇上顺着放,让皇上好好睡一觉,那势必要成木木让开了。
只是,成木木到现在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生气皇上喝这么多的酒。
她转过头,看着义愤填膺的淘淘,招了招手,指了指成木木。
这盖头原本是要夫君亲自摘下来才算礼成,可皇上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那这个盖头......
阿香心里叨咕着不是有意冒犯的,皇上千万别降奴婢得罪。
她双手合掌,拜了又拜,这才小心翼翼的拿着皇上的手,一拽成木木的盖头,红红的盖头落在成木木的腿上,算是礼成了。
阿香轻轻松了一口气,将皇上的手小心的放下,再一抬头,她顿时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成木木嘴巴圆鼓鼓的塞着大枣,两只眼睛正圆溜溜的看着自己,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仓鼠一样,一副被惊到了的表情。
这难怪是刚才不说话,塞这么满,也说不了话啊。
阿香眨了眨眼睛,看着成木木嘴唇蠕动着,还呲溜着口水,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下移,一眼看见她揽在怀里的苹果,大枣,葡萄,橘子,糕点,等等,抱了一大堆。
刚才是有盖头挡着,所以没看见,只是,这吃的,谁给的啊?!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正做无辜状,摸着自己鼻子望天的淘淘,她一声清咳:“皇后娘娘,您这是,饿了吗?!”
成木木疯狂点头。
当然饿了,从早到晚的一口饭没给吃,一口水没给喝,她肚子早就饿瘪了,咕咕叫半天了,谁都没听见,谁都不给她拿点吃的,还好有淘淘这忠心护主的,不然她都得饿死在新房里没人知道。
既然要吃,可不得多拿点,吃饱饱的,等一会儿,好有体力玩个通宵啊。
反正新婚,一切晨昏定省全免了,就连尚离的早朝都放了三天假呢。
成木木快速的将嘴巴里的大枣吐核,咽下去,这才在怀里一大堆的水果中摸出一个大苹果,吭哧一声,啃掉一大口肉,美滋滋的眯着眼睛嚼起来。
这宫里就这点还能让她稍稍回味一些,水果个顶个保甜。
咬一口,甜滋滋的水儿特别多,一口下去,都能甜进她的心里。
她眯着眼睛,吃的非常开心,别看她嘴巴小,动起来特别快,比她脸还大的苹果没一会儿就全进肚子了。
好不容易填饱了自己饿了一天的肚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成木木直接将尚离扔在床上不管了,拉着淘淘去了隔壁房间,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擦下去,再清清爽爽的洗个澡,湿漉漉的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多多手里的骰子晃悠着,郑重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前个赢回来的银票全都套出来了。
要说,赌博这玩意说起来,是会上头的。
赌钱赌赢了还好说,输了就想着再赢回来,结果越赌越输,最后只有可能输的裤衩都输没了。
而成木木开设的赌局说起来只是图个乐呵,并不是真的为了赢钱而赌博,也是为了这些把钱还给宫女们找的借口罢了。
更何况也是因为他们这些在宫里的宫女太监见识太少,孤陋寡闻的,只听说过赌博这一项算是犯法的非法集资运动,却不知道,赌博是怎么非法集资的。
为此,成木木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曾经在坊间里偷学的手艺。
说来也怪,成木木身为女子,应该是在家绣花背女戒,或者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她哪个都不通,这些歪门邪道她倒是一搭眼就学会了。
跟着大哥去上街,别人家的小姐都是美美的逛着成衣铺,逛着银楼,买胭脂买水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可倒好,上了街只看哪个姑娘长得合她眼缘,长得好看,或者是满街窜,还专门进什么赌坊,偷学老千技术。
曾经,她就在一家京都附近城镇新开的赌坊里,把人家背后老板输的找了七八个大汉要揍她,哭着喊着让她赶紧滚,甚至是还在门口竖了一块牌子,牌子上画的她的画像,惟妙惟肖的,禁止她和穷人进去。
虽然她是一品大员的千金女儿,平常也是男装示人,为人瞧着表面上十分豪爽大方,但并不代表,她不记仇啊。
输不起的老板还把她撵出来了,她当时是痛快的出来了,回身就找了护城队把人家赌坊给抄了,让他开赌坊,祸害人。
她可是正义的化身呢。
看着多多将骰子洗好,她顺手就接了过来,用骰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一直是高频率的晃悠着,然后,猛地往地上一拍,她一双眼睛含笑的看着围拢过来的宫女,太监:“来吧,猜猜,大还是小,猜错了,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