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赁鞍马者带着她们看自家的马车。“姑娘,这些都是小型马车,租一天一百八十文钱。驴车的车厢与马车的相同,价位能便宜些,一天只要一百六十文钱。”
李漠漠伸手摸着其中一匹马儿的鬃毛,漫不经心地说:“就这匹马了,四肢端正,体格健壮。”
“好的。”夏月不了解马,选哪匹全听李漠漠的建议。
“姑娘,你去哪里?”
“南阳城。”
“一去一回吗?”
“单程,只租去。”
“需要驭者吗?费用单算一天80文钱。”
夏月的小脑瓜快速计算着,雇镖师、租马车、租房、吃饭,这些七七八八加下来就需要不少钱,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李漠漠。
“哼,休想!”李漠漠头一甩转向另一边不再看她。
“那就车和人都租吧!”
“好嘞!”假赁鞍马者从怀里掏出租单,“姑娘,你的租赁期长,按规定需交预付款5贯钱,退租时结清余款。”
夏月点点头说道:“好的,不过我现在就要用车,可以吗?”
“没问题!”
夏月与租车行签过租单,交了预付款后,她们在巷子口等着。
不一会儿,一位老者驾着她们选中的马车驶了出来。
夏月上车前回头问道:“李漠漠,咱们一起坐马车,把你的马送回去吧?”
“不要!”李漠漠说完话,夹紧马肚,挥鞭大喝一声,“驾——”朝城门口方向飞奔而去。
“老大爷,咱们也走吧!”
“好,坐稳咯!”
玄古关县衙倾巢出动,足有七八十号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今千脚店”团团包围。
县令温大人坐在轿子里等消息。
主簿站在酒楼大堂,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画上的男子正是狱吏口中的探监小厮,也是谋杀县尉的头号嫌疑人。
“所有人,露出左臂接受检查。”在现场维持秩序的衙役喝令道。
众衙役将现场的小厮一一核查后,不仅没有发现左臂受伤的人,更没有见到画中小厮。
“探监的小厮在哪里!”带头的衙役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站在大堂的众小厮被他的吼声吓得瑟缩了一下。
突然,“铿!”的一声,一道凛冽的寒光朝众小厮射来,他们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把大刀直直地插在地板上,众人皆愕然失色,“噗通噗通”跪满一地。
他们连声哀求道:“大人,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高抬贵手,求大人……”
“聒噪!”带头的衙役挥刀直指众小厮,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今日若不把人交出来,休怪我扒了你们的皮点天灯!”
恐惧赤裸裸地呈现在众小厮脸上,他们俯身跪趴在地,紧张得不敢喘气。
暮色渐渐降临,酒楼的周围环绕着腾腾杀气,室内的气氛更是令人窒息。
县尉的枉死,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带头的衙役对这些小厮的生死毫不在乎,他面目狰狞,满腔的怒火汇聚在脚掌上,用力一脚将面前的小厮踢倒在地。
小厮抬起头,神情恍惚地看着衙役,强烈的恐惧感让他浑身颤抖。
带头的衙役没有就此作罢,他把大刀高举过头,猛地砍下去。
锋利的刀锋瞬间撕裂了小厮的肌肉,鲜血从肩部的伤口处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小厮疼得身心剧烈,脸色苍白地哀求道:“我……我……我……”
带头的衙役握紧大刀,用刀尖抵在小厮的伤口上,转动刀把发出骨头与刀刃摩擦的“咯咯”声。
小厮疯狂扭动身子,他越是抵抗对方的反击得越猛烈,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面部狰狞,泪与血交织在一起。
其他小厮早已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不附体,支撑身体的双臂颤抖不已。
带头的衙役给被折磨的小厮留了一口气,抽回大刀将他踩在脚下:“谁是下一个?”
他说话的声音死气沉沉,就像死神来自地狱的呼唤。
全场鸦雀无声,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鲜血流淌过伤口的“涓涓”声。
众衙役开始动手,他们把小厮一个个拉出来,酒楼的大堂变成了酷刑室,哀嚎声不断,好似人间炼狱。
店门外轿子上的门帘紧闭,县令温大人的嘴里不停念叨着:“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若是不狠下心这么做,怎么能揪出残害刘县尉的杀人凶手……”
终于有一个性格怯懦,受不了皮肉之苦的小厮苟延残喘道:“说……我说……”
一名体形彪悍的衙役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说!”
“他叫……连让,是……女掌柜的……贴身护卫,今早出门后……就再没回来。”
“还有什么?”
该小厮刚张开口还未出声,忽有人徒手夺过衙役手中的大刀,刺向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了拎着他的衙役一身。
夺刀的小厮红了眼,怒吼一声,拼尽全力与众衙役厮杀起来。
被溅了一身血的衙役用力将手里的尸体抛向一旁,他用力一跺脚,向前挥刀怒吼道:“爷爷我弄死你!”
夺刀的小厮功夫了得,刚遭受过折磨,还有能力反杀了几名衙役。
其他小厮受到鼓舞,反抗的越来越多,他们奋不顾身地陷入与衙役的殊死拼搏中,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店门外的衙役呐喊着冲了进来,加入了这场战斗。“兄弟们,冲进去杀了他们!”
主簿在衙役的保护下,匆匆逃出大堂。
“大人,里面都打起来了!”主簿来到县令轿子前,说话声音有些颤抖,“照目前的情况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快回府吧!”
县令温大人掀开轿子上的门帘,他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坚定,但凹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查的有结果了吗?”
主簿面露难色,语气沉重地答道:“大人,目前只查到探监小厮的名叫——连让。”
县令温大人紧锁眉头,双手握拳,沉思片刻后,说道:“所有人继续守住酒楼,未经我允许,不准任何人出去。”
他顿了顿,强调道:“谁都不行!”
主簿畏惧地看着他,恭敬的点点头。
县令温大人缓缓放下轿子上的门帘。
“快,送大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