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可怜？哼？这一招她千爷早用腻了，她一声轻笑，眼神充满坚定，略带威胁着说道：

“疆，我不跟你多废话，承欢~我必须带走。”

男子嘴角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眼神宠溺的向着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雅间。

疆望着方轻露，对楼下衙役说道：“将亭柱旁边的小厮带上来。”

转身回了屋内，顺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到归海千旁的椅子上，抬头想着他，恳切道：“我希望你可以多留一会。”

归海千避开视线，并未搭话。

片刻，方轻露被人带进屋内，她穿着灰黑色粗布衣裳，带着圆帽，脸上满是青黑，看不清容颜。

衙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转身退下。

归海千刚想去扶她，猛地一阵光亮刺了一下眼睛。

方轻露手中握着一把银簪，直直刺向自己脖颈，眼神狠厉，没有丝毫犹豫。

“不好，她要自尽。”

霎时间，归海千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夺下她手中银簪，轻轻唤了一句：

“露露。”

方轻露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泪流满面，却也说不出什么，她愧疚，不敢面对她，自己又给姑娘惹麻烦了。

归海千扶起她，准备离开，身后便传来一声：“等会再走吧~”

那声音，有些无助。

她可以感觉到，疆对她没有恶意，但自己是归海灵，注定不会永远留在人间，有些事，还是少牵扯的好。

但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不想伤害。

定了定心绪，还是冷漠提醒了他一句。

“世界很大，别是无穷，何必贪恋一时，青山绿水，各自珍重。”

说完，转身抱起方轻露，纵身一跃，离开了屋子。

疆走到她坐过的椅子旁，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余温和残留的香味，嘴唇勾起。

转身走到窗户旁，望向窗外，万家灯火中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雅院

两人到了院子，已是深夜。

归海千进了里屋换下黑色夜行服，穿了一身水蓝色长袍，随意散着头发。

桌旁小火炉烧的正旺，热水沸腾，瓦罐盖被打的“啪啪”作响，屋内充斥着生姜和蜂蜜的香味。

她俯身坐下，小风一杯热姜茶已经送到她身旁，饮上一口，寒气全散。

转头，便瞧见那傻丫头僵僵站着，便知晓她心有歉意，不好意思坐下。

小风也注意到了，他把方轻露拉到身边坐下，倒了一杯姜茶，递到她面前。

抬头，与归海千对视一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啊，真好喝，方姐姐，你快尝尝。”

方轻露像是木偶般僵硬，尝了一口，姜汁辣口，蜂蜜润肺，很是暖。

突然，一只簪子递到她面前，她有些惊愕，抬头，便是姑娘那张打趣的脸。

“这么好看的物件，情郎送的？”

方轻露拾起那蝴蝶翡翠银簪，只是眼中含笑，却十分苦涩。

“没有，只是故人，”语气清淡，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姑娘，对不起，这个东西是我与过去唯一的牵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把它找回来。”

归海千并未在意，只是笑着说道：“为什么道歉，你也不会暴露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