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北城进入寒冬,接二连三的大雪不仅让那里气温急剧下降,连飞机火车都接连延误。为了避免雪日聚集对参赛人员造成不便,本来定在北城的决赛地点改在了江城。
一是这里处于华国不南不北的中间地带,气候宜人且对于全国赶来的参赛者来距离适郑二则是江城曾举办邻一届繁星杯大赛,无论是场地还是经验都是现成的,具备再次成为赛点的条件。
时尧知道这消息时,是拎着包走出江城火车站时。
漫飞舞的鹅毛大雪中,傅景深把面无表情的时尧捡上车,让司机往北城开。
时尧眉头微微颦起。
傅景深抬起修长好看的手去掀她脸上丑到爆的面具,被她闪头躲开。
傅景深挑眉,“心情这样浮躁,有几日没练字了。”
时尧往座椅上一靠,长腿蹬在椅背上,狠踹了一下,“你是死的,连消息都不会传了?”
坐在副驾驶的张衍猛噎一口吐沫,“……那个,我……我……”
三爷不让告诉决赛改地点聊事,他哪里敢。
傅景深回手理理自己的袖扣,垂眸轻笑,“……尧爷这是觉得还用得着我,所以把本想对我发的脾气发到别人身上了?”
张衍从后视镜里侧瞄一眼两位爷的脸色,啪的一声把隔板提起,闭麦求生。
时尧眉心皱的更深,“大雪的,我不想折腾。”
“不想折腾,不配手机?如果有,就算张衍忘记了通知你这件事,你自己也能查得出来。”
时尧,“……”
无话可,把脸别向窗外,轻眯上眼。
傅景深抬头,看时尧侧脸。
少女是带了人皮面具不错,可骨相依旧。侧脸望去,线条精致的像是国画大师精笔细描而成。巧的鼻子挺翘有型,菱唇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傅景深自长在豪门,见过的美女不尽其数。可让他心生怜惜,想要捧在手心里护一辈子的,只有这一个。
时尧本来只是拒绝聊,却不想最后睡着了,且是整整一个半时。睫毛再颤,车子已经重新开回江城。
傅景深缓缓收回黏在时尧脸上的视线,淡声问道,“这次期末考的怎么样。”
时尧看着窗外,眼眸微动一下,抬手揉了下睡的朦胧得眼睛。
傅景深叠起长腿,又问,“比赛过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你下山来,师父什么也没有和你吗?”
“听三师兄的话,你连我卡都收了,冻结了,我还不够听话吗。”
“听我的话就好。”傅景深笑了,看向时尧缓缓道,“虽然你没有过,我可知道你这一年所做的一切都与这次比赛以及李老爷子的手术有关。这两件事结束,你心愿也就了了。到那时,周北北这个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时尧抬起胳膊垫在脑后,“三师兄想什么。”
“我想……比赛结束后你和我去国外,以这个身份。”递给时尧一张身份证,傅景深道,“开始新的人生。”
时尧拿过身份证瞄了眼上面的名字,“……时瑶……你那个出身贫家的落魄未婚妻?”
傅景深拿过放在一侧桌板上面的平板,随手递给时尧,“在一个月前,我曾经按照李老爷子的吩咐去探望过你义父。时尧,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什么。”
时尧单手接过,看到平板上展开而未打印的婚书以及婚前协议。
上面一款一项写的清楚,演绎着不久后傅景深与时瑶的婚后生活。嗯,以及傅景深对时瑶的人生规划与预期。
比如,在婚后时瑶会以全才少女的身份入学世界名流学院进修,至少取得博士学位。且发展绘画,亦开展绘画工作室,在几年时间内,成为画届新星,挤身才画家之粒
再后参与慈善事业,以身做责,尽好傅家太太的交际责任。
再再后……生儿育女……
时尧一目十行,最终轻轻摇头,并啧啧出声。
“这上面写的不对。”
“哪里不对。”
“我本来就是全才,何必要作弊去装?傅三爷,你不能看我,就觉得我一无是处。”
傅景深听前面时在笑,可一声傅三爷,让他眸底微暗。
眼前少女初被救醒来时叫过他傅先生,后来被慧可大师收为弟子,叫他三师兄。再后银行卡被冻结,气急了叫他傅三。被收拾狠了,卖乖叫他三爷。可就是从未带姓的叫他傅三爷。
“有我们七个在,谁敢我们的师妹一无是处。”隐下心中不快,傅景深笑道,“别人夸你都来不及。”
时尧长叹一声,把平板扔回去,满脸不在意的道,“……对师妹下手这种事,师父他老人家知道吗?在那老怪物的眼中,傅三爷你这事办的有些潦草。”
“你不用管师父他如何做想,主要看你自己是如何去想。”把平板在桌面上扶正,傅景深意味深长的道,“你是想继续像现在这样四处乱混,还是想要一个家,不再颠沛流离。”
时尧双手拇指对在一起轻点,“其实,我比较无所谓。不过如果,一定要我去法国和你签了这个婚书,你才会给我爷爷做手术的话……”
“你觉得我在用手术威胁你?”打断时尧的话,傅景深笑道,“婚礼,我安排在明年三月末,你十九岁生日那。介时,你爷爷会健朗的走在红毯上,亲手将你送到神父面前。”
“年后三月份的事,你让我年前就去国外,为什么。”
“我总不能让你这个样子,走上教堂红毯。”目光在时尧翘起的二郎腿,抖动的旅游鞋以及歪在座椅上的躯干上一一扫过,“先去学学礼仪规矩,傅太太的人生中,不能没有这个。”
“哦,这样呀。”时尧把脚从座椅上拿开,一侧身,又抵在了车窗上,“这些我都没问题,只是时间上有点不凑巧。我和同学约好了,比赛结束后要一起出国去玩儿。本来没一定去,可眼看着我就要成金丝雀了,就想出去转一圈,对单身声再见了。”
傅景深,“……什么时间。”
时尧,“年后第三,农历二十五。你不会不同意我去吧?如果当个傅太太从婚前就开始没有自由聊话,那……”
车子在江城门口停下,时尧下去,拄着敞开的车门道,“我就要考虑一下自由的可贵性了。”
“也不是不可以。”傅景深对她笑道,“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比如呢。”
“尧,此时我们是未婚夫妻。”他将身子微微外倾,“你呢?”
时尧挑眉,“你是让我……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