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一身破旧衣服,他们却没有任何吃惊或者鄙夷,友好地冲她笑,一个男孩笑露出虎牙,对她摆了摆手。
商歌一时间不知所措,自己究竟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就像灰姑娘误入了宫殿,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江子釿做了一个手势让她等等,然后和旁边的人了句什么,那人恭敬地点头,双手接过传单。
江子釿拍了拍他的肩。
大厅的琉璃灯变换着颜色,江子釿跨着步子向商歌走来。
他面带笑意,狭长的桃花眼映射着五彩斑斓,星星点点,仿佛来自遥远的星河。
握住商歌的双手,他挑了挑眉:“等我呢?”
这家伙心情还挺不错。
“不是,”这个问题商歌真的是没法回答,“我……”
她没带三轮车过来,现在这个点儿,公交车已经停运了。
直言,她回不了家了。
除非她走着回去,但是这个路程是会走断腿的。
江子釿像是早就料到商歌的处境,拉着她的手,了句一起吧。
“谢谢你。”商歌指的是传单的事儿,也指送她回家的事儿。
如果她今没有发完传单,薪水也要打折扣。
江子釿轻笑一声:“上车吧。”
他依然开着那辆霸气侧漏的黑色路虎揽胜,商歌坐在副驾。
从到老宅,从繁华市区到破落街道,灯光由五彩斑斓变成幽深昏暗。
一路上像是目睹了一卷逐渐失色的城市风情画。
像是察觉到商歌与往常不同,江子釿开口道:“想什么就吧。”
商歌微微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那个……你不用对我太好。”
“怎么,这就算对你好了?”江子釿痞笑着,打了一把方向盘。
“我们除了有张结婚证,其他的,对彼此没有义务。”商歌顿了顿道,“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同样,你也”
“你怕我强迫你?”江子釿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看向商歌,目光中是促狭。
商歌闭了闭眼:“你最好别,不然我饶不了你!”
江子釿笑。
夜幕低垂,车子行驶在路上,平缓,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子釿突然道:“商歌。和我谈恋爱吧。”
车内的宁静持续。没有回复。
他转头去看,商歌的脑袋靠着车窗,秀发垂肩,身子蜷缩在座椅一侧。
胸部的有规律地起伏,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江子釿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这种睡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他调高了车内的温度,轻轻探出手,将商歌拉过来,让她靠着他的肩继续睡。
想起刚才无人回答的问题,江子釿心里有些庆幸,幸亏她已经睡着了。
车刚停在巷子口,江子釿的电话就震动起来,是江锦年。
也是,江子釿的生父。
他看了眼熟睡的商歌,到底还是没有挂断。
“江部长,怎么打电话来了?”江子釿态度不冷不热的。
“釿,不是让你多照顾照顾凌吗,怎么江氏的股值不升反降了?”江锦年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是的了,江凌,是他的宝贝孙子,传宗接代,江氏的继承者,他自然上心。
“江部长,已经和江氏展开合作,给了江氏一个前景无量的发展平台。至于江氏的股市为什么这样,你应该去问江凌,并不负责他们公司的盈利亏损。”江子釿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什么江氏和,还分得那么清?都是一家人,你一个做叔叔的,多照顾照顾你侄儿又怎么了?难道你把凌当外人,把我当外人吗?”江部长气得跳脚。
“你放心,我能帮到的一定帮,毕竟江氏是的合作伙伴。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谁让你挂了?下个月是你宋阿姨的忌日,给我回来一趟。”
宋阿姨,是江部长的合法妻子。
“知道了,如果我见到江凌,会把消息转告给他。”江子釿冷冷道。
“你这个不孝之子!”江锦年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不打算回去,愤愤地挂羚话。
江子釿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冷笑一声,到车门外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商歌醒来的时候是在车里,身上盖了一张毛毯。
车子已经停在巷口,江子釿坐在驾驶位上。
“你怎么不叫我?”商歌沙哑着声音问道。
“我不着急,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江子釿笑。
“你抽烟了?”他身上的烟味儿有些浓重。
“刚才烟瘾犯了。”江子釿刚才已经尽力等烟味散尽才上的车,“不好意思啊。”
“没事……也……给我一根。”商歌将手中的毛毯叠好放在旁边。
江子釿愣了一下,还是抽出一根递给商歌,点燃。
他好奇地看着商歌,只见她将头发撩到耳后,夹起烟,熟练地吸。
商歌降下车窗,吐出一个一吹就破的烟圈。
昏暗的灯光融入她的眼眸,星星点点,化成两处亮晶晶的湖泊。
而那眸子里,还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颓废、破落之中,她的身影模糊不清,好似一个褪色的童话故事。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商歌在窗框上掸璃烟灰。
“人生如梦,何须过于纠结。”江子釿能感受到她所指的“这一潜,可能意味的更多。
“有时候,我拼命想从这梦中醒来。”商歌看向江子釿,苦涩一笑。
两行清泪从她细腻的皮肤上滑落。
“一切都会好的。”江子釿伸手,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滴。
这泪水中,融着她的无奈、冤屈、悲愤和绝望。
商歌对上江子釿的桃花眸,蓦地有些失神。
她薄唇微颤,仰头前倾,在江子釿的唇瓣上轻轻点下一个吻。
江子釿愣了一秒,随即捂住商歌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放肆地索取,心中升起零点的躁热。
一吻结束,江子釿抵着商歌的额头,鼻尖轻蹭:“和我在一起吧。”
商歌表情微滞,没有回答,撩了把头发便下了车。
江子釿没有阻拦,目送商歌回了宅子,看院子亮起疗,他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