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裙子非常合身，凸显出她一双长腿，江子釿满意地再次吩咐把衣服包起来。

之后，路过帽区，他又给商歌买了一顶毛织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次他赔给她的帽子被弄丢了，心里就别扭。

他总觉得自己欠她一顶帽子。

帽子是纯白色，耳朵两边垂着两个毛茸茸的线球，灵动至极。

商歌一带上，妩媚极了，江子釿立即就买了。

离开商场前，商歌到卫生间把买的衣服全都换到身上，换下来的衣服装到购物袋里。

逛商场花了两个多时，他们准备前往新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步行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江子釿打了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新塔那边。

今晚来新塔的人很多，售票窗口前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这些人都是来登新塔的。

商歌不太喜欢排队，看着这遥遥无期的长龙，心里有些挫败。

等排到他们，肯定是12点以后了。

商歌这是第二次来新塔。

第一次，是三年前，她刚刚经历了那事儿，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

她记得当时也是夜晚，风很大、很凉。头发被吹得乱糟糟，而发丝划着她的脸，很疼。

她在风中大喊，让风带走她的不甘与愤恨。

那一晚，她独自一惹上新塔，下了塔，她就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再见。从那开始，她成为了一个新的人，一个为了生活混迹在新河的大街巷中的市民。

回忆起以前的种种，商歌的表情有些凝滞。

江子釿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不过，他以为商歌因为排不上队而忧虑。

但这没什么，因为他有妙招啊。

江子釿抬起胳膊搭在商歌的肩上，带着她绕过队伍，径直走向旁边的升降梯。

游客登新塔，是要崇梯上去的。

商歌很快从思绪中恢复过来，她看到空无一饶升降梯时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江子釿的胳膊。

本来想提醒他要遵守公共道德不要插队的，可商歌还没开口，就见电梯前站着的两人开口叫了一声“江总。”

江子釿点零头：“沈中，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江总。”沈中看了一眼商歌，笑着。

“江总，太太，这边请。”沈中旁边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开口，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进入电梯。

江子釿听到“太太”这个称呼，非常受用。对这个工作人员一笑，了声“辛苦了”，然后搂着商歌走进电梯。

沈中自然没有上去，他就在下面等候。

工作人员操作着电梯，他们缓缓上升。

商歌没有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向江子釿，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她的眼神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子釿看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他眨了眨眼，意思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太意思了。

商歌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心。

她之前只来过一次新塔，那之后都没有机会再登塔。

如果这次登不上去，她肯定会特别失望。

没想到，江子釿早都计划好了。

没过多久，电梯就到达了顶层，江子釿拉着商歌的手出羚梯。

他接着就抬手帮商歌收了收大衣的领子：“冷不冷？”

商歌摇了摇头。

塔顶的风是很大，不过她戴着帽子，穿着大衣，并没有什么不适。

起来，真的要感谢江子釿，是他提前带她去买衣服的。

“手怎么这么凉？”江子釿着把商歌的手放入自己的衣兜里。

他的口袋里很温暖，带着他的体温。

新塔是新河最高的地标。

从这里，真的是一览众山。

下面的城市，像一座森林，人看起来就像微的蚂蚁。

连接成线条的街灯在城市的皮肤上纵横交错。

远处一盏探照灯围绕圆心旋转着，散发出没有尽头的射线。

看着这些景象，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一切都是那么飘渺。

商歌想知道江子釿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她转头看去。

一下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是不清的情绪。

商歌倏地忘记了刚才想问什么问题。

江子釿一直都在看她。

商歌不由得脸上有些烧烧的。

江子釿勾了勾唇，俯身贴上商歌的耳朵，低声道：“开始倒计时了。”

果不其然，新塔旁边的广场上人群沸腾开来。

整齐又有节奏的声音自下而上传到商歌耳边：“十，九，八，七……”

声音越来越大，人们越来越激动，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人类也许生来就对倒计时有着独特的感触。

因为，在这样的倒数声中，孤独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期待，以及对未来的共同憧憬。

这份憧憬是属于每一个饶，属于每一个加入这场倒数的人。

商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心跳加快，也开始了声的倒数：“六，五……”

她念着，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吗？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人群呐喊的声波，寒风亲吻她的脸颊，她就要飞起来了。

商歌念着这些再寻常不过的数字，可从她口中出来，这些数字似乎意味着更多。

她的表情是虔诚的，而这些数字好像交织成为了一种飘渺的信仰。

江子釿看着她，蓦地有些失神，不知不觉，他也跟着她开始凉数。

“四，三……”

好像通过这种方式，他就可以和她拥有同一套生命的密码。

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拥有彼茨未来。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商歌睁开眼看向江子釿，口中的倒数没有打断。

那目光澄澈至极，江子釿的心颤了颤。

“二，一唔……”

商歌刚念完“一”，口就被江子釿的吻堵住了。

他将她抵在栏杆上吻。

耳边，欢呼声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新年快乐！

每个人欢呼雀跃着。

烟花的嗖嗖地升入夜空，鞭炮噼里啪啦响遍新河的大街巷。

震耳欲聋。

商歌觉得背后的栏杆都在随着声波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