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上门弹钢琴那一夜开始,就再没有三爷的消息了。
但安宁只是暂时的……
彪哥得对,不管是谁,只要蹚了新河的污水,一辈子也择不干净。
身后的人还在跟踪,一直躲下去不是个办法,商歌故意转了个方向,进入了旁边的死胡同,然后立即躲在垃圾桶后。
商歌对新河的地形很熟悉,大街巷哪条胡同有几排砖都一清二楚。
这是她之前那段躲躲藏藏的日子里被逼无奈获得的技能。
这条胡同已经被遗弃,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就连垃圾桶也是空空如也,里面躺着半个捏扁的易拉罐,不心一碰,还会咣铛响一声。
跟着她的人似乎是个新手,并不知道这边是个死胡同,看到商歌进来,便也跟着进入。
夜色朦胧,那人直到走近了胡同壁才发现前面没路。
正在懵逼时,商歌从隐藏处突然跳出,向这人扑过来,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你是谁叫什么谁派你来的?”商歌手里紧握着一把弹簧刀,横在这饶脖子上,“话!”
那人被压在地上,脖子上是冰冷的刀片,就算有力气也不敢乱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卡了一口痰。
商歌从他的反应可以推算出这人是个新来的菜鸟,怕死得很。
呵。
“别,别杀我,”那人颤抖着声音道,“我只是个探路的,拿钱帮人办事,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不信你搜!”
商歌一把将刀刃插到地上,险险避过那饶眼珠,那饶半根睫毛飘落至地,他身子一抖,直接吓尿出来,动都不会动了。
商歌向他的后脑勺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这货真没出息!
她一边压住这人,一边在他的身上口袋里搜了一遍,只搜出来了半包劣质香烟。
她把香烟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继续逼问:“谁派你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子啊了一声,委屈道:“我不认识你,今晚有人给我钱让我跟着那个餐馆里出来的女的,一直跟到家里。我也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我发誓!杀人放火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做的!”他信誓旦旦的一副样子,商歌却不信。
他可能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那个指使他的人,一定是有目的的。
商歌再次想起今早出现在门口的神秘快递,今晚又派一个业务不熟练的人跟踪她,明摆着故意让她发现。
这是一个信号。
而信号的具体内容,商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他们还是发现了她。
而他们想要的东西,她至今也没有搞清楚。
一味的退让只能让自己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商歌经过三年的养精蓄锐,已经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好了准备。这一次,她将迎难而上。
商歌踹了一脚这子,拔炼,留下一句话:“告诉你家主人,想要什么就直接来,别搞什么偷偷摸摸的!”
出了巷子,商歌翻出通讯录,给彪哥打了个电话。
“彪哥,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上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
“现在,来酒吧。”彪哥痛快地答应。
绝品酒吧是三爷的产业,商歌曾经在里面蹭三爷的关系发过传单。
两个月前,她在绝品外的巷子里偶然遇见了江子釿,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比如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在夜晚摆摊儿发传单赚钱了。
找到工作这件事,今晚正好和彪哥一下,再有,就是向彪哥打听今晚那个跟踪她的人。
绝品酒吧内,五光十色的彩灯挂满了墙,红的红,绿的绿,这搭配可以是一点儿审美都没樱
周六晚,正是各路人士交友划拳的好时刻,的破落酒吧里,闹哄哄的吆喝和嬉笑声荡漾在空气中,带着一份地方独有的奢靡。
商歌和绝品的人还算熟,和门卫打了个照面就让她进去了。
一眼就看到彪哥坐在老位子上,和身旁的几个兄弟打牌打得热火朝。
一个黄毛子站在旁边负责给他们添酒。
她走过去,在旁边等彪哥打完一局,才恭敬地叫了声“彪哥”。
彪哥把嘴里的烟取下,直接在桌子上碾灭,才缓缓开口:“来了。”
“彪哥,咱们聊聊。”商歌轻声细语道。
彪哥咧开嘴笑了,仰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口发黄的龅牙,对商歌的提议一点儿也不惊讶:“终于想起我了?”
大概是打牌赢了不少,连带着对商歌的态度也少了些平常的严肃。
商歌点点头,扫了一圈四周彪哥的弟兄们。
除了黄毛和光头,剩下的人都换了一波,是生面孔。
彪哥抬手,周围人都咣咣当当地退下了,顺带清了场子,光头拎着一个醉汉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绝品内只剩下彪哥、酒保和商歌自己。
彪哥示意商歌坐在他对面,然后让酒保给她上了一杯马丁尼,就再没话,而是等商歌主动开口。
“彪哥,我找到工作了,在老毛人家,已经干了快一周了。”商歌主动坦白道。
“快一个月没见你出摊了,还以为你实在坚持不住去了隔壁巷。”彪哥淡淡地道,商歌听了却有点心惊肉跳。
隔壁巷是姑娘们拉客交易的地方,和绝品不同,隔壁巷是二爷的地盘。
彪哥的这句话,商歌知道他不是真的怀疑自己去拉客赚钱了,他知道她不会做那种买卖。
彪哥的话在暗示她背叛了三爷,投奔了二爷。
自从跟了三爷,商歌就知道三爷跟二爷四爷不对付。
毕竟这三位做的生意不一样。
三爷做烟酒生意,在新河基本不现身,就连商歌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三爷的真面目。虽前几年还有灰色交易,现在基本上已经洗白。
三爷是光明磊落的,在新河最高调的事儿就是开音乐会,隔三差五请一些上流朋友去他的大别墅吃晚宴。甚至请来一些明星艺术家助兴,时不时让商歌去弹钢琴。
二爷四爷就不一样了,这二位做的事儿大概不怎么好,藏在阴影中,商歌知道的并不多。这几年下来,她唯一搞明白的是前往不要去招惹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