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也没什么可惜的,反正……她已经死了……”韩美洋像是吐露什么秘密一般,附身在商歌耳边低低道。
韩美洋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令人捧腹的事情。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韩美洋得意的声音在商歌耳边隆隆作响。
商歌握紧拳头,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断膨胀,压着她的胸腔好难受。
“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去死。”毒药一般的声音从韩美洋的口中流淌出来。
寒风袭过,商歌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秒,只见韩美洋眼神直勾勾的,一步步走近商歌,伸出手,稳稳地掐住商歌的脖颈。
“咳、咳!”
商歌完全没有防备,脖子被掐,很快就喘不过气了,脸憋的通红。双手胡乱抓着,头上的帽子掉了,一头长发落了下来。
韩美洋并不惊讶,她伸手去揪商歌的头发,一双眼睛通红:“所以……你为什么还没死?!”
商歌的头发被揪,她疼得直流眼泪:“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咳咳……”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
韩美洋并不松手,她笑了笑,伸出长长的指甲,在商歌的脸上挠出一条血印:“不认识我?你装什么装?我可是当红影后,只要看过电视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可是你嘛,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你,商歌?”
果然,刚才是在试探,而商歌急于否认恰恰验证了韩美洋的猜测。
因为不久前市的电影节,韩美洋第一次被封后,直到今天,全国人民沸沸扬扬都在讨论她。
商歌闭了闭眼:“恭喜封后。”
商歌想起市上和韩美洋一起出现的江凌,心中除了淡淡的哀伤,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
当年她被封后,兴冲冲地告诉江凌,让他一起去市领奖。而江凌那嘲讽就像昨天一样清晰:不感兴趣,要去自己去。
果然,他感兴趣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电影节,他只是对她商歌没兴趣罢了。
“是啊,现在我是影后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祝词?”韩美洋得意地笑。
“人有得意时,也有失意时。”商歌淡淡道。
“你嫉妒我?”韩美洋抓了一把商歌的头发往后揪。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轻易得来的东西,也更容易失去。”
“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是影后了,谁敢质疑我?”
商歌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韩美洋却不乐意了:“你说!我难道不值得影后的称号吗?哦不,”韩美洋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现在,不是评委。”
韩美洋继续道:“你早都滚蛋了。曾经的影后小红花当街送外卖,啧啧啧,你说,我要是爆出去,是不是会上头条啊。”
商歌淡淡地看着她:“韩美洋,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我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就是不痛快!我为什么出个门,都能见到你?这么久了,你怎么就阴魂不散,怎么就没死?!”
商歌惨笑一声:“是么,可能是因为,江凌不忍心看到我死吧。”她语调平静,目光中闪过一丝暗淡。
“你别打江凌的注意!他早就不要你了!江凌只能是我的!我的!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商歌轻笑一声:“那他为什么还没娶你?”
“我和凌哥哥是真心相爱,你就是嫉妒,也不能这么做吧……”韩美洋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室内有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商歌没有听见。
“我劝你,不要被他的表面迷惑。”
“求你不要伤害我……呜呜呜。”韩美洋哭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只听那银刃唰的一声滑过她的脸,几根头发丝飘飘落下。
下一秒,商歌的双手被江子釿从后面牢牢禁锢住。
“你在干什么?!”江子釿低沉的声音充斥着愤怒。
商歌还被愤怒充斥,她挣扎,双手动不了,她就用腿,连踢再踩:“放开我,混蛋!”
韩美洋到江子釿身后躲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哭泣道:“釿,你可来了,她要杀我,要杀我的孩子!”
江子釿皱了皱眉头,握着商歌的手用力,一个连贯的动作把她手中的弹簧刀拿下、扔到门外。
然后把商歌翻过来,正面对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商歌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散开的头发遮住了商歌的脸,江子釿隐约看到她的下颌、嘴角挂着新鲜的血迹。
江子釿拨开她的头发,手指抬起商歌的下颌,让她和他对视:“你是怎么回事?!”
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商歌,江子釿甚至怀疑这是另外一个人。
商歌愣愣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失魂落魄,毫无光彩,就像被抽干了灵魂。
江子釿心中一颤,目光不离开商歌:“美洋,你该走了。”
“釿,釿,咱们得把她抓起来……她是、她是杀人犯……呜呜呜。”韩美洋重新抓住江子釿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她这个样,没有男人不会为她心动的。
江子釿皱了皱眉:“美洋,你回宾馆去,我已经让沈中开车过来,他在外边等你。”
一看门外,果然已经停着一辆白色迈巴赫。
韩美洋并不罢休:“釿,你可千万别对她心软……”
江子釿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
“好吧。”韩美洋不甘心地收拾东西上了门口的车。
白色迈巴赫缓缓驶离,江子釿把商歌拽进门,直接拉到客厅沙发上按住她坐下。
“你欠我一个解释。”江子釿去倒了两杯水,“没解释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商歌盯着江子釿,好像第一次看见他似的,薄唇微张,有些惊讶。
她睫毛颤抖,不可置信地呢喃出这个名字:“江……子釿。”
“是我。”江子釿打量着她,不放过商歌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你可以开始解释了,就从那天在医院放我鸽子开始。”
商歌低着头,过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可等他再转身,商歌已经不见了。他像电击了似的,鞋都没穿就冲出门。
门口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推了摩托车正要上车。
“商歌!”江子釿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