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看着压着他的女人疲惫又孩的样子，慢慢动了动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点。

其实，祝念很心疼祝零。

整个祝部的希望都落在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着实很难过吧。

一日，祝零给祝念打电话。

“祝念，我生病了。”

“噢，前列腺还是乳腺癌。”

“祝念，你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吗？”

“噢，那早死早超生。”

“呵呵，祝念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噢，没什么事我挂了。”

“啊喂，喂……！”

祝零气急将手机扔出去，啪的一声，在黑暗幽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祝念，我真希望我死了。

祝零向被子里挤挤，沉沉地睡去。

梦里有一棵大树，孤傲且威严，独自生长在无边的绿野郑

风，大树大树，你千年不败。

云，大树大树，你万古长青。

草，大树大树，你永垂不朽。

只有一颗石头，大树大树，孤独万岁。

只有祝念懂她的孤独。

像岛与岛的相逢，好久的孤独得到安放。

祝念，你在哪？

在哪。

“祝念，你想好了？”

“嗯。”

“是祝妈妈逼你吗？”

“没。”

祝念将杯中的酒忽然一饮而尽。

然后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支离破碎，是细细碎碎的光。

“真他妈操蛋。”

祝岸赶忙阻止祝念这自杀式喝酒，生生要将那些冰冷的液体，灌进冰冷的心。

“祝岸，放开。”

祝岸不话，只是双手不曾松动。

他的眼睛里忽然有一些晶莹的东西，祝岸无奈叹口气。

祝念，给你吃西梅好不好。

祝念背朝着祝岸，看着满地的细碎的光，定是满目悲伤。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谁半夜给祝岸打电话？

“嗯，好，知道了，谢谢。”

祝岸把电话放下，静静地看着那个化身为岛的男人。

良久的沉默，终是祝岸的又一次叹息。

“祝念，祝零进医院了。”

“咚！”

祝念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你什么？”

“祝部医院，302。”

最后，祝念开着车，奔向医院，而祝岸，奔向祝念。

喂，你在追逐光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身后的影。

石头，你知不知道，什么会毁掉森林？

你不知道。

是火。

是熊熊的大火，是炽热的，诱饶……

红色的火。

沸腾的火。

“水……水……”

趴在床边的人轻轻皱了眉，逐渐清醒，耳边的声音更虚弱，他赶忙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可是手一慌，水杯掉地上碎了。

又是如那晚满地细细碎碎的光。

好孤独，好悲伤。

祝念慢慢蹲下去捡碎片，手上便留下密密麻麻的划痕。

统统只差一厘便流血。

祝念不敢那样做，是的，在水杯碎了时候，祝零就在看着他。

那么幽深而凉薄。

“滚。”

祝零的声音因为高烧已经沙哑，虚弱。

却像一颗雷，在祝念的耳边炸得那般响亮，悲哀。

祝念抬起头看着祝零

她的嘴唇发白，抿成一线。

至于她的眼睛。

祝念发现，他第一次看不懂祝零……

而最重要的是，他和她的距离，不知不觉地远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