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罗走了。
她随着蔗姑来,也跟着蔗姑离开。
她跟韩玄,在九叔等四个小辈的陪同下,吃了顿晚饭,就走了。
期间,韩玄跟岳绮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
有且仅有的,可能就是……
“你别在我眼前晃,坐好!”
“我、我给你添饭。”
“添饭?让小辈们来就好。”
便是这样三言两语,岳绮罗都没干什么,韩玄也未感应到她身,最近有枉杀良善,沾染什么罪孽的。
他总不能就指着人家,跟二弟子和八弟子说,这是个邪魔妖道,你们以后见着,都给我赶杀了吧。
韩玄只是饭后,将八弟子叫到一旁,用了个屏蔽外界的法门,旁敲侧击地问蔗姑,岳绮罗与她的相识过程,有什么不寻常举动而已。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岳绮罗现在没闹出什么大问题,但他总隐隐觉着,这女妖道要搞什么猫腻。
“嗯?你供奉的那些婴灵,身怨气全消了。”
“是啊!师父。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我的压力是减轻了不少,随时都能把这些小娃娃送去投胎!”
“还有,另外几个魔童的情况怎么样?”
“魔童?似乎也挺安宁的。”
韩玄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事肯定是岳绮**的。这女人以吸收婴灵的怨气为食,倒是简接做了件功德。
念及此,他嘱托道:“留心着她点吧。别让她给利用了,这个岳绮罗不是那么简单的!”
然而,蔗姑眨眨眼,却是不明所以。
韩玄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枉做小人。
送走岳绮罗和蔗姑,韩玄就在屋檐下,用红泥小火炉烧着山泉水,沏着一壶乌龙,与二弟子相对而坐。
九叔刚把任发的请柬放下,看了又看山后头闪烁的红光,若有所思:“暗夜举霞,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呐。师父!”
“嗯。你明天就要赴任老爷的约,谈迁葬事宜。”
韩玄答非所问,想到前世这段剧情关于幕后风水师的种种演绎,他抿了口茶,不禁反问。
“这任家是世代居于这镇的吧?但好像,任威勇曾当过不小的官儿,是卸了任,才落叶归根的?”
九叔皱起眉,认真的说:“据说传言,应该是这样的没错。我是十八年前才定居这里,事实原委,也不怎么了解。”
“你明天赴约后,去一下镇公所,查查地方志好了。看一看任威勇生前官居何职,都与什么人有交集,可跟谁结了深仇大怨。”
听韩玄如此吩咐,九叔一整条眉毛更拧成了川字:“嘶!师父。你莫不是怀疑,任老太爷会尸变?”
微笑不语,韩玄端起一杯茶,徐徐吹了吹。
就在这个时候,夜风忽然大作,惊得附近几树乌鸦尖叫飞起,往后山急掠去。
“嘎哇嘎哇哇……”
没多久,它们竟然盘旋某处半空中,怪嚎好一阵,不肯离去。
九叔察觉此情此景,又拿起任老爷亲手书写的请柬,飞快掐指算了起来。
由于涉及老父亲迁葬,按乡间礼俗,这请柬会附任威勇的生辰死忌,方便道士或和尚推算几个相宜日子。
明天见面详谈,只是双方敲定日子,谈好斋戒之事和准备的物品。
当然,这生辰死忌,还能推算出任老太爷的下葬位置。
一经推算,九叔顿时脸色发白的跳了起来:“蜻蜓点水穴?”
“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这本是块好的宝地才对……”
“却用洋灰盖了顶,棺材头碰不到水,逆转了格局,变成了佳的养尸之地。”
“难道,二十年前任家请的那个风水先生,是个炼尸高手?”
“而且,对方还设局把任老太爷的三尸其中一,活活憋在体内,成了紫僵!”
就韩玄和九叔这么多年修行的认知,他们知道僵尸也对应道士的等级,分为九等。
具体为紫僵、白僵、绿僵、跳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僵尸王。
紫僵属于最低等的僵尸,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行尸走肉。
一般是指死后不久,憋着一口怨气在喉咙,令三尸之一无法离体而成的僵尸。
故因而身体呈现出淡紫色,紫僵行动迟缓,也不怎么会主动伤人。
至于所谓的三尸,道教认为人体有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
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y欲。
当人死亡后,三尸必要从人的尸体脱离出来,变为游离状态,其形象为人生前形象,便称之为“鬼”。
若其中随便一个被怨气憋在体内,就会变成了僵尸,受怨念驱使,变得残忍好杀,以鲜血为食。
而之前,韩玄与四目、千鹤了解到的,潜藏在皇族僵尸后头的尸魔涂君房,就是个炼尸高手。
他擅于控制并显化活人、死者的三尸,一出手无迹可寻,防不胜防。
念及此,九叔冲韩玄躬身致意:“多谢师父提醒,我明天会去查清楚的。”
“嗯!做事,还是知己知彼为妙。”
韩玄饮下一大口乌龙茶,感觉颇为畅快,似乎又一场大幕即将拉开。
时间转过隔天。
下午一点半,九叔就领着文才前去赴任老爷的约。
一切也正如同原剧发展的那样,文才在西餐厅里出尽洋相.
被任婷婷所不喜,一个人回来时,脸明显写着“我很失败”四个大字。
这小子啊,几次都忍不住要同韩玄抱怨女人的肤浅。
但一对师公那俊美得没朋友的面容,再想起人家的厉害手法,他只能恨恨地忍回去。
“我知道了!就只有师公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韩玄听在耳朵里,只是为之一乐,并不搭理这小子。
气氛尴尬了好半晌,文才才腆着脸来,说:“对了!师公。师父去镇公所了,要我回来禀报您。任老太爷三日后起棺!”
坐在小茶几边的韩玄点头表示知道了,虽说为人过于迂腐,但这个二弟子办事,他还是挺放心的。
然而,接下来两天,韩玄却发现自己是太过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