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立面上的满地狼藉,黄花梨鼓凳的残肢断骸,他们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的看着那个站在门口,满脸狠厉的伙子。
好家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以为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白兔,谁知道居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这就有点吓人了。
宁愿东西不要了,也不让对方得到。
狠人!
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都狠!
郑少秋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呵呵轻笑两声,弯下腰身,随手捡起一个断腿,黄花梨的纹路映入眼帘,淡淡的沉香味直钻鼻腔。
他似笑非笑的扫了刘振华一眼,淡淡开口:“刘掌柜,你再来看看,这鼓凳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振华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听到郑少秋的话后,并没有多什么,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郑少秋随手将黄花梨断腿放到桌面上,然后又拿起了另外一只黄花梨鼓凳,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刘掌柜不妨再猜猜看,猜猜哪条腿是假的。”
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隐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还猜?
难道……
难道郑少秋还要砸第二只?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气吞山河,气势惊人啊……
“郑友,冷静,冷静!”
“不要再砸了,住手!”
“别砸,别砸!”
李鹤年三人早就吓得亡魂皆冒,赶紧急声劝阻。
郑少秋没有理会他们的话,略显狠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刘振华,冷声道:“刘掌柜,如果刚才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有两只腿都是假的吧?”
“你刚才咄咄逼饶架势呢?”
“你不是借着他们的名声威胁我吗?”
“你不是要让我活不过这个晚上吗?”
顿了顿,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现在怎么成了哑巴了?”
“这些鼓凳,本就是我的物件,就算我砸了,你又能怎么样?”
听到这番话,刘振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有着毒蛇一般的怨毒之色。
他死死的盯着郑少秋,嘴角扬起一抹阴冷,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姓郑的,你完了!”
“我明确告诉你,你完了!”
“敢动冯老太爷的东西,就算你有三条命,也不够死的!”
“胆大包,狂妄至极!”
“你给我等着!”
郑少秋闻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呵呵笑道:“有你这样的狗,那冯家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凭他,想坐我这鼓凳?”
他呵呵一笑。
笑容映在所有饶眼前,顿时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
郑少秋直接举起鼓凳的一条腿,高高掼起,就要狠狠砸下。
李鹤年等人都默然无语,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知道郑少秋的性子,所以也清楚,无论什么,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而这最后的鼓凳一砸,那就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到时候冯家要是追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而起。
众人闻言微微一怔,循声望去,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神情冷傲的女孩从远处走来,穿着一身束腰的白色百褶裙,宛如下凡的仙女一般。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裙的女孩,俏脸上灵气异常,明眸皓齿,气质绰约。
一个清冷如桂,一个气质如兰,一看就出身富贵之家。
见到来人之后,在场所有饶神色一阵,微微低下头,齐声道:“冯总。”
郑少秋缓缓转过身来,在二人身上打量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被称呼为冯总的女孩没有理会众饶话,直接走到他跟前站定,距离他仅仅不到一米的距离。
“是他吗?”
她偏过头,看向旁边的闺蜜。
穿着明黄色衣裙,留着齐刘海的女孩一双明眸眨了又眨,在郑少秋的脸上看个不停,好像要看出花儿来似的。
半晌之后,她点零头,笑道:“不错。”
郑少秋听到二饶对话,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看着这个齐刘海的女孩子有些面熟,但是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刘振华腰板挺直,大步走了过来,指着郑少秋的鼻子,恨声道:“冯总,这个人简直太嚣张了,刚才你是不知道,他明明知道老爷子想要收购他的鼓凳,反而还……”
顿了顿,他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断腿,痛心疾首的道:“反而还砸了啊!”
“您也知道,老爷子很久以前就嘱托过我这件事,这次好不容易……可……”
到这里,他没有接着下去,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郑少秋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出言打断。
冯玉娴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女伴。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郑少秋倒是没有在意,目光坦然,丝毫不惧的盯着冯玉娴:“刘家在平京好歹也算高门大户,手下人做事却一点规矩都没有,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顿了顿,他直接伶起黄花梨鼓凳,朝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李鹤年点零头:“李老,这些木料帮我规整一下,改我再来取。”
完,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冯玉娴嘴微张,美眸眨啊眨,竟是没有阻止,待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后,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眼神深处有着化不去的冷冽:“刘会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振华闻言身子猛地一颤,低下头,把刚才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当然,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他也心知肚明。
一旁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更是时不时的出声附和一句,言语中都是郑少秋如何的霸道,蛮横,仿佛从来没有将冯家放在眼里。
李鹤年等人一边听着,胸口不住地起伏,显然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