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苗药当中,地龙和气属于最珍稀的一类,现在市面上基本上都是人工培育的,野生的濒临绝迹。
但即便是如此,也有些供不应求,价格一路高涨,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吴老爷子笑呵呵的上前两步,在郑少秋上身瞥了一眼,惊疑出声:“好家伙,你一个收破烂的能耐不啊。”
“这是跟人群殴了?还动炼子?”
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叹:“伙子,这是谁给你缝合的伤口啊?技艺高超,简直出神入化。”
听到这番话,郑少秋不置可否的轻笑两声。
他身上的伤口,都是姜雪处理的。
身为姜老爷子的孙女,即便没有专攻医术,但从耳濡目染,技艺比起普通的外科医生来,也要高出一大截。
见他不想多,吴老爷子也不再追问,直接走出房门,在角落里捡了一些枯干的木条,打算生活熬制药膏。
因为这里拆迁的缘故,水电基本上都不通了,生活条件非常苛刻。
不过,吴老爷子这边的情况还好,他院子里有一口早些年挖的老水井,所以用起水来非常方便。
不过,煤气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要想熬药,就只能用柴火了。
郑少秋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吴老爷子明显早有准备,干柴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起,还有一些纸箱子,就算用上个把月,都不会捉襟见肘。
很快,一阵阵独特的药香传了出来,郑少秋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他对中药的味道早就烂熟于心了,基本上闻到什么味,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吴老爷子烧制的药膏里,除了珍稀的地龙和气之外,还有一些非常昂贵的中药材,譬如鹿茸、山参等。
这些对于外赡调养、气血的补给,都有着非常好的效果。
他闻着香味坐在门槛上,和吴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原来,吴老爷子本名叫吴金鑫,家里人丁兴旺,有两个儿子,和三哥女儿。
不过,造化弄人,他大儿子在很的时候就去世了,儿子至今扔在国外飘着。
三个女儿,有一个远嫁,另外两个也死了。
和他一块采购的是外孙张林,也就是女儿的儿子。
来,也是让人感到忿忿,吴老爷子的女儿长相倒也不错,学识也好,可是在怀孕期间,那个男人却始乱终弃,在外面沾花惹草。
女儿后来实在是气不过了,直接用捕把这男人乱刀砍死。
后来,在第二晚上,上吊自杀。
从此,张林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算是被吴老爷子一手抚养成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段不愿意提及往事。
不过,吴老爷子过了这么大年纪了,对于这些前尘往事已经看得很开了,心情也十分豁达。
似乎很长时间没和人接触了,遇到郑少秋之后,吴老爷子也是越越有兴致。
他家里用的药膏是祖传的,手艺也是最正宗的,可是这生意却一不如一,到最后基本个把月都无人问津。
当然,这倒不是他的医术的问题,在这一片,他吴家的招牌还是非常响亮的,归根结底,生意的没落和中医尴尬的处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中医是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吴老爷子,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他老爹,原来犯过事,蹲过牢,眼前这座老宅院其实是他利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一寸一寸赎回来的。
后来,他也老了,生意也一不如一,连维持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没办法,他只好变卖家里的物件,争取能多撑上一段时间。
给郑少秋涂上药膏之后,又缠上了几圈纱布,吴老爷子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洗手池净手。
郑少秋略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虽吴老爷子家境十分窘迫,但是提及医药费的时候,却显得非常大方。
“光一次,不会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用处不大,你得过来连敷三次才成。”
“钱的事,到不用着急,等好了之后,再一块付就行了。”
顿了顿,他伸出手来,隔空点了两下,笑呵呵的道:“你这伙子,运气倒是不错。”
“我的家底就剩了这么多了,你也是赶巧了。”
“要是再晚一段时间,我估计就和这院子一块埋土里喽。”
完,他脸色有些萧索,目光通过透明窗子,看向院落,眼中复杂。
j“走吧,郑……”
“你这边完事了,现在该轮到那个老子了。”
出了药房之后,吴老爷子一直往前走,来到了最后一进院子里。
相比较前两进,眼前这个院落,明显更,看上去不过才二三十平,正中间是一处庙宇。
台阶不算高,一直连到正殿,两侧种了挺拔的松柏,遮蔽日,看上去有种阴森的感觉。
见到眼前这一幕,郑少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沉声问道:“这是……土地庙?”
吴老爷子闻言没有丝毫的反应,直接上前两步,沿着台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郑少秋微微一怔,随即紧紧地跟在身后。
到了正殿后,郑少秋环顾一圈,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这是……”
“文昌帝君?”
听到这个称谓,吴老爷子猛然回过头来,目光如电。
他深深的看了郑少秋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郑少秋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目光落在正前方的位置。
眼前,有一座雕像,看上去应该出自道教一脉,面容清瘦,风姿绝然,头上戴着长翅帽,发髻垂下三缕,更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雕像身上盖着一片红布,看不清全貌。
即便如此,郑少秋还是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位的身份。
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文昌帝君,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加通俗的称呼:文曲星。
这位可算是了不得,在最巅峰的时期,香火绵延不绝,遍及整个华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