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秋闻言把手中的烟头掐灭,淡淡开口:“你眼窝子浅,只能到民国,光绪还差得远。”
听到这话,安老愣了一下,随后晒然一笑。
中年男子一脸气氛,恨恨的瞪着郑少秋,没好气的道:“子,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安老话,你知道安老的身份吗?他可是魔都……”
话到这里,就止住了。
安老在中年男子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又乐呵呵的看向郑少秋,笑道:“老板,你就如此笃定这东西是光绪时期的?”
“不如这样吧,你看,如果真能证明,八千九,我一分不少把这铜锁买下来。”
郑少秋闻言努了努嘴,淡淡开口:“把铜锁翻过来,看看正面。”
安老微微一怔,下意识手腕一番。
铜锁的正面是一福寿纹,看上去平平无奇,现在市面上的铜锁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式,并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这……”
安老皱着眉头,寻摸了两眼:“这个……”
一分钟之后,他脸色有些严肃,正色道:“老板……”
郑少秋轻轻的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之前我就过了,你眼窝子浅。”
又是这句话,即便是安老的脾气温和,当下也感觉老脸挂不住了,起话来也厚重了几分:“哦?老板,倒是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郑少秋淡淡开口:“1894男,慈溪六十大寿,诏令所有匠人镌刻双圈花纹。”
话音落下,安老神色俱震。
他低头谨慎的在铜锁上呃花纹边缘处看了两眼,顿时哎呦一声,老脸当即就红了。
“呵呵。”
他仰起头来,一边笑,一边摇头道:“还真是双圈……双圈啊……哎呀呀……”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老板这份眼力劲,还真是让人佩服。”
“受教了,受教了。”
郑少秋半垂眼帘,语气微冷:“行了,你压根就不晓得这回事,好好查查再吧。”
这话一出口,空气都有些安静了。
直言支出安老刚才的恍然大悟都是装出来的,让这已经半百的老头尴尬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脸色变幻不停,感觉老脸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扇过似的。
不过,碍于身份,他还得装成不生气的样子,以彰显自己的气度。
在他身后,有一对年轻的男女,看上去应该是秘书,此时正摆弄着手机调查资料。
一旁那个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指着郑少秋的鼻子骂道:“你这子早上是吃了大粪吧,这张嘴可是有够臭的。”
“赶紧给安老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安老这次大老远过来可是参加……”
话还没完,就被打断了。
安老脸色微沉,偏过头瞥了中年男人一眼,淡淡道:“余经理,你先去一旁稍候片刻吧,我和这位老板谈点事情。”
听到这话,余经理微微一怔,显然已经看出眼前这个老人动了真火,纵使有些不敢,但也赶紧赔笑几句,灰溜溜的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恨恨的瞪了郑少秋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正在这时,安老身后的女人惊疑一声,赶紧把手机递了过去,随后又用杳不可闻的声音嘀咕几句。
安老接过来一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郑少秋,眼神复杂:“老板真是高手,在下受教了。”
随后,他偏过头示意了一下。
身后那穿着非常时尚的女子赶紧上前两步,从荷包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递给了郑少秋。
她的指甲涂成了猩红的颜色,上面还有描金的花边,纤纤玉指骨感纤长。
弯下腰身的那一刻,她冷冷的瞥了郑少秋一眼,标志的鹅蛋脸上满是寒霜之色。
郑少秋丝毫不以为意,接过钱之后发现是一万,便要数出十一张还回去。
安老见状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剩下的这些就当做学费吧。”
“老板不错……很不错……咱们有缘再见。”
实在是郑少秋数落的太狠了,安老头也不愿久留,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郑少秋站起身来,淡淡开口:“等一下。”
安老闻言愣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老板还有事?”
郑少秋弯下腰身,从琳琅满目的杂物里挑挑拣拣起来,片刻之后,一把满是锈迹的钥匙出现在手郑
“钥匙白送了。”
听到这话,安老头微微一怔,当下便接在手中,想要开锁验证一下。
可试了几次依然没能打开,他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两声。
郑少秋没有话,拿过铜锁和钥匙,随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摸出一个罐子。
两滴清油精准的落入锁芯当中,郑少秋拿着钥匙慢慢插入,随后晃动了两下,复而又轻轻一扭。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铜锁开了。
“共计一万,不亏不赚。”
完,郑少秋随手一抛。
安老赶紧心的接在手中,笑着点零头,眼中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一旁的女子也眼睛亮,灵动的眼神落在郑少秋的脸上。
片刻后,一行人渐行渐远。
郑少秋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马扎上,随手把钱丢给了刘云秀,随后又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静静的抽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沓红钞,刘云秀脑海中一片空白。
当时她来的时候,老爸千叮咛万嘱咐,这把铜锁的价位不要超过一千,其实有人出到一百,就可以卖了。
即便如此,这段时间依然没有卖出去。
而这个年轻人一来,也就是短短两根烟的功夫,就卖出了一万块钱的高价。
这一刻,郑少秋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起来,甚至连自己的老爸都有所不如,成了新晋男神。
没有之一。
抽了好几根烟,之前的三分钟,最后却等了半个时,不过郑少秋脸上却没有丝毫愠色。
刘三刀步履匆匆,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
这人便是陈光,看上去有些老成,不过眼神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