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郑少秋嘴角抽了两下,抚了抚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两位少妇此时已被打击的不要不要的,恶狠狠地瞪了林肖月一眼,摸出手机来就要打电话。
林肖月丝毫不以为意,直接缓步走到老人面前,轻声说道:“崔爷爷,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这当口,林岑月也走了过来,一脸关切。
老人咧开嘴,露出半截舌头,啊啊的叫了两声,应该是说自己没事。
随后,他轻轻挣脱开崔佳树的手,来到煎饼摊前,打了四个鸡蛋。
不多时,一阵香味传了出来,老人拿着两个煎饼,递给林岑月和林肖月,笑着点了点头。
林肖月赶紧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甜甜笑道:“真香,我都快饿死了”
比起她来说,一旁的林岑月要矜持多了,当下朝老人道了声谢,这才小口的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林肖月眼睛骨碌一转,站起身来,又去找那两个中年妇女的麻烦了。
郑少秋缓步而来,半蹲下身,轻声问道:“崔老爷子,您是华夏远征军的?”
老人闻言楞了一下,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爷爷他有点后背,你说话得大点声。”
崔佳树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爷爷以前是不是当过兵,他从来没提过。”
郑少秋闻言点了点头,又加重了几分语气,再次问了一遍。
老人这回倒是听清楚了,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追忆,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郑少秋竖起一个大拇指:“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老人闻言摆了摆手,笑了笑,随后又颤颤巍巍的走到三轮车前,窸窸窣窣的摸了一阵,掏出一个纸盒子来,递给了郑少秋。
郑少秋轻轻打开,微微一怔。
里面是一块破布,看上去有些年头,早就破烂不堪了,不过
上面倒是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圆球。
“东瀛的膏药旗?”
郑少秋微微一怔,问了一句。
崔老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嘴巴笑成了一个皱巴巴的橘子,看上去有些激动。
郑少秋慢慢展开,一点一点的展开。
这确实是一个膏药旗,看上去破败不堪,整体呈黄褐色,到处都是褶皱,破洞也有不少,都是虫子蛀过得痕迹。
郑少秋下意识看了崔老爷子一眼。
崔老爷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看。
郑少秋笑着点了点头,在膏药旗上扫过,陡然间视线停留在旗帜最下方。
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远征军坦克部队,战车第1营,碾压鬼子师团指挥部,收缴鬼子18师团官防大印。”
“以鬼子参谋长濑尾少将之血,告慰战死袍泽在天之灵!”
见到这两行字,郑少秋耳畔传来剧烈的轰鸣,噔噔噔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眼神却悲壮不已。
华夏远征军打的太惨烈了,一共派出十万人,生还者仅四万。
而这膏药旗上写的这场战役,则是最为酣畅淋漓,最为痛快的一场战役!
当年,远征军坦克部队,战车第1营三个连分头行动,对鬼子发动了冲锋。
当时负责驻守的正是鬼子第18师团,参谋长便是濑尾少将。
当时轰隆而至的坦克如入无人之境,在鬼子师团指挥部横冲直撞,一枪未发,就碾死一百多鬼子。
可以想象那种场景。
战火硝烟,火光弥漫。
鬼子在前面跑,坦克在后面追。
“轰隆隆”
庞然大物直接碾压而去,所向无敌!
郑少秋激动地不能自持,不知不觉间,泪如泉涌。
“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英雄们!”
不多时,郑少秋轻轻把这膏药旗放回了铁盒里,然后朝着崔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老人家,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
“多出去转转,看看这大好河山,都是你们用血换来的!”
顿了顿,他朝着一旁的崔佳树打了一个眼色,两人来到一旁的树荫下。
“老人得了什么病?”
郑少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之后,猛地吸了两口。
崔佳树闻言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岁数大了,身子越来越不行,前几年还好,这段时间又得了糖尿病,并发症非常多,心脏供血不足,得做支架”
郑少秋静静的听着,始终没有说什么。
末了,这才要了崔佳树的银行卡号,转了三百万过去。
崔佳树一看那数字,顿时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卖刚才那块翡翠的时候,赚的那些钱,已经足够了。”
郑少秋闻言淡淡说道:“这些钱不是给你的,而是给老爷子的。”
“我只有一个条件,以后你不能再沾赌石,能答应吗?”
听到这话,崔佳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次我算知道了,我没那种命啊。”
郑少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知道就行,这笔钱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你要是赌石的话,可能十分钟就花出去了。”
“所以,我希望你收收心,趁着老人现在腿脚还算利索,带他多看看,多走走。”
“这些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崔佳树闻言恢复了正色,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郑少秋不再多说什么,找到了崔老爷子,做了个煎饼果子,坐在马扎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林肖月站在不远处,对着那两女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可以看见,那两人脸色极为难看。
半晌过后,林肖月如同常胜将军一样,扬着下巴走了过来,不屑的说了一句:“跟我斗,还嫩了点!”
“这里要是平京,老娘分分钟把你们拾掇一顿。”
顿了顿,她冷哼一声,看向郑少秋,轻声问道:“姐夫,他们叫的人应该快到了,你快找关系吧。”
郑少秋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找什么关系?我在魔都不认识几个人。”
听到这话,林肖月俏脸一变,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姐夫,你别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