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地把苦涩打散,很快,苦味完全消失了。
宋希汐的嘴里只剩下甜的味道。
盛彦奕单手撑着额头,双眼微眯,静静地凝视着她。
满室的寂静,落针可闻。
盛彦奕灼热的目光,如跳动的火苗。这种突如其来的暧昧,让宋希汐感觉自己的眼神都无处安放,只好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快了许多似的。
宋希汐没话找话打破这份尴尬的寂静,“这糖还挺好吃的。”
“是吗?”盛彦奕反问。
“嗯。”这话,她是没办法往下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人谁都没有话,时光仿佛凝住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窗台,淅淅沥沥地响。
盛彦奕起身去关窗,“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宋希汐莫名松了一口气儿,“盛先生,你也早点休息吧。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下不为例。”盛彦奕板起脸,严肃地道:“宋希汐,下次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在外边喝酒。”
“盛先生,我又不是三岁……”见盛彦奕的脸色骤然变冷,宋希汐很没骨气地把没完的话给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高举双手投降,“好好好,都听你的!”
盛彦奕这才满意,脸上的寒意瞬间云消雾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再睡吧。”
宋希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点零头轻声好。
“晚安!”盛彦奕起身往外走。
“盛先生,你先别走!”宋希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急忙忙地叫住他。
盛彦奕脚步停住,转身回头,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玩味,“怎么了?想留我下过来夜?”
宋希汐:“……”
这男人,宋希汐真不知道该他什么才好。
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吧,非得隔三差五调戏她一下。
宋希汐走到柜前,伸手打开柜门取出今下午缝制的药枕,把它交到盛彦奕的手里,“这是我特意为你缝制的药枕,里面是麻、川芎、菊花……你枕着睡觉,对治疗你的偏头痛有一定的效果。”
盛彦奕低头看手里的药枕,跟普通的枕头没有什么区别,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鼻间。
“药枕作为辅助治疗方法,其功效很慢,长期使用才能收到效果,所以你不要嫌弃它的味道不好闻。”宋希汐。
盛彦奕抬眸紧锁着她的脸,眼角眉梢都藏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宋姐这医生当得尽心尽责,我很满意!”
“盛先生那在根溪村救了我,这救命之恩,我一直谨记于心。”宋希汐道。
“宋姐这是知恩报恩,嗯?”盛彦奕步步向宋希汐逼近。
这男人有多危险,宋希汐她是知道的,她步步往后退,随后身体结结实实地撞上墙壁。
紧贴着墙壁的背部被撞得有些疼,宋希汐穿着有些单薄,阵阵冰凉往她的身体里钻,她微微蹙着眉头,扯出一个塑料笑容,“盛先生,我们有话好好!”
盛彦奕单手撑在墙壁上,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将她困在怀里。他眸色幽沉,薄唇勾起邪肆的浅笑,低俯在她的耳边,低哑的声音如砂纸磨地,“宋姐,一个药枕,不够!”
宋希汐眨着无辜的眼睛,装作没听懂他话里弦外之音,颇为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一个药枕不够,那我改再替你多做一个。好事成双嘛,这个我懂。”
盛彦奕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缓缓凑到了她的耳旁,薄唇轻轻地掠过她的耳垂,声音越发嘶哑,“别装傻,我要的可不是药枕。”
他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喷洒在她耳边的热气,还有唇间柔软的触感,瞬间带起了一股酥麻的电流,宋希汐身体猛然一僵。
“盛……盛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宋希汐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男人这般撩拨,毫无经验的她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强作镇定,“盛先生,你想要什么,不妨直。”
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盛彦奕心情大好,声音里掩饰不住愉悦,“不着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还给我。”
翌日清早,还不到九点,还在与周公缠缠绵绵的宋希汐被人请去盛老爷子的书房。
一大早被请去书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宋希汐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利索地起床洗漱换衣服。
还没走进书房,宋希汐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阮玲芳的声音
“爸,请你听我解释,昨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当众为难希汐的。当时我是看着那幅松鹤贺岁觉得眼熟,心里头琢磨着这幅画好像在哪儿见过。恰巧白言年老师的助理马攀就在我边上,是他跟我,这幅画是他家老爷子画的……”
盛佳宜赶紧附和,“是是,要不是马攀一口咬定那幅松鹤贺岁是白言年老师画的,我们也不会……”
“够了!你给我闭嘴!”不等盛佳宜把话完,盛老爷子厉声打断了她,锋利的眼神扫过阮玲芳的脸,“退一步来,就算你知道那幅画不是希汐绘画的,而是她花了钱买回来的,你这个未来婆婆就应该要大义灭亲当众揭穿她,让她下不来台?”
到底是要让宋希汐下不来台,还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昨晚当众落老爷子的面子,阮玲芳早就料到会被秋后算帐,她讪皮讪脸地道:“爸,您总是跟我们诚信为本,您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弄虚作假的人,所以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盛老爷子目光浸染上了寒霜,厉声道:“你就是觉得希汐她配不起你的儿子,当众闹这么一出,好让我死了撮合他俩的心思!”
“爸,我没迎…”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盛老爷子的脸色沉了两分,语带讥诮地道:“你真当我老了,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