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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二十多天了,林涵美走路还向外撇着腿。

有一天早上,老姑父看林涵美还撇着腿走路,皱着眉头对老姑说:“涵美腿还疼咋的,那走道腿咋还往外撇呢?”老姑说:“谁知道她了。”

其实到后来,林涵美的腿已经不怎么疼了,可是为了引起老姑和老姑父的注意,让他们关心自己一下,也梦想着他们能带自己去看看,林涵美腿不怎么疼了也故意撇着腿走路。

很多年之后,林涵美很后悔,如果当初腿不疼之后,自己不撇着腿走路,自己左腿关节处的包就不会那样大。

林涵美去上学之后,卢老师还关切地问了问林涵美腿的情况。可是没过几天,卢老师却突然好几天都没来上班,听别的老师说卢老师病了,去省城看病了。

于是林涵美他们好长时间的数学课都变成了自习课。而班级由教英语的梁老师代管着。

有一天老姑告诉林涵美说爸爸已经从国外回来了,现在在老叔家呆着呢。爸爸去国外干的是建筑类的活,冬天活结束了,就回来了。林涵美一听,心里生出一股盼望来。老姑说这回你爸回来,下学期你就上你爸跟前念去吧。林涵美心想:谁还稀罕在你家念是咋的。

学校里突然开始收校服钱。一套校服四十块钱。可老姑却不给林涵美钱,说:“你就跟老师说,我下学期就转学走了,我不买校服了。”可梁老师说下学期转走也得买校服,因为校服是按照学生数订的,现在校服已经来了,所以必须得买。林涵美回家跟老姑说了,老姑还是不肯给林涵美钱。

买了校服的学生已经把校服穿上了。校服是一套绿色带些白色再带点儿红色的防雨绸衣裤。林涵美看见罗伟也穿上了新校服,心里真羡慕他。林涵美也特别想有一套校服穿。

林涵美天天不带钱,梁老师就天天问林涵美,林涵美也就天天回家都和老姑说。过了好久,老姑终于开恩给了林涵美四十块钱,让林涵美去买校服。林涵美心里很高兴。

第二天上学,趁着下午的自习课,梁老师带着林涵美去副校长办公室买校服。到了副校长办公室,梁老师对他说这就是那个要转学的学生,今天带了钱来买校服。当时校长也在那个办公室里,还说了一句某某的吧?某某说的是林涵美老家县城的名字。林涵美想校长还知道自己是某某的呢,看来挺关注自己呀。可林涵美听校长的口气里却有些不屑。梁老师说:“是,就是那个全乡第一。”副校长笑着说:“噢,全乡第一,下学期咋不在我们这儿念了,我们这儿教得不好?”林涵美说:“不是,我家不是这儿的。”副校长说:“家不是这儿的啊,我还以为是我们这儿教得不好呢。家不是这儿的就没有办法了。”于是交了钱,他拿了一套校服给林涵美。

林涵美晚上回到老姑家一试,那套校服却有一条裤子腿里面的衬是拧劲的。老姑让林涵美拿回学校换。于是第二天林涵美拿回了学校,跟梁老师说了。梁老师给林涵美换了一条裤子,并说副校长说了,就剩这一条裤子了,再换就没有了。

林涵美晚上回到老姑家一试,居然还是拧劲的,而且拧得比第一条还厉害。老姑还要林涵美去学校换。林涵美说:“老师说了,这是最后一条了,再换就没有了。”老姑说:“那你就告诉老师,没有我就不买校服了,反正我下学期也要转学了。”林涵美说:“老师不让。”老姑说:“老师不让,你跟她说给我一套好的校服呀,这校服裤子拧劲咋穿啊?谁花钱买一套破校服啊?”林涵美没说话。

停了一会儿,老姑打开缝纫机,给林涵美改起了校服裤子。边改边说:“你可真有才!花钱买一身残次品。”林涵美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开始不肯给我钱,要不怎么会把大家挑剩下或者换回去的穿不了的给我。老姑父对老姑说:“你别嘟囔了,给她改了得了。”老姑说:“我就说她这个事儿。”老姑父说:“你别说了,说也这样了,那你咋整。”于是老姑低头改起了裤子,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姑改好了,把裤子扔给林涵美让她穿上试试,林涵美穿上一试,正好,林涵美又把上衣也穿上了,照镜子一看,心里好高兴。

第二天,林涵美就穿着校服上学了。见到耿春艳她们,感觉自己和她们平等了。

林涵美他们好长时间没上数学课之后,卢老师还是没回来,学校终于派教初一劳动技术的老师给卢老师代课。

教劳动技术的老师是一个岁数挺大的男老师,林涵美想他大概快退休了。

这个老师常常只顾自己讲课,很少管课堂纪律,也不怎么提问。不过他讲课还行,知识点能讲明白。

有一天晚上放学,林涵美和耿春艳她们在村子西边的土道上骑自行车快到村口时,迎面林涵美他们小学的班主任李老师和几个人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骑到面对面时林涵美发现李老师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中的喜爱之情不言而喻。林涵美由于眼睛不太好使,没看清到底是不是李老师。李老师骑过去之后,林涵美问耿春艳:“刚才那个是李老师吗?”耿春艳说:“是,你还不快点儿骑,还在那瞅呢。”林涵美心想耿春艳真是够呛,遇到教过你的老师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还装作不认识。林涵美想我瞅怎么了,刚才要是看出是李老师,我还得和他说句话呢。

冬天的时候,老姑买了两块布料,准备做一个洋服棉袄和一个棉坎肩。她有时高兴了就对林涵美说:“涵美,这块布等赶明个给你做个洋服棉袄,老姑做个坎肩就得了。”可她如果和林涵美生气了,就恶狠狠地说:“两块布都我自己做,不给你做了,给你做有啥用?”这样翻来覆去了好多次。后来老姑不知怎么终于想通了,答应将其中的一块布给林涵美做洋服棉袄,让林涵美放学之后去乡上的成衣铺把布料剪成棉袄面。

林涵美是和苑芳还有耿春艳一起去的,回来的路上却又差点儿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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