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晚,秦宝到了田守义的“得舍社”,本想兴师问罪,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等到回到家之后,他便开始琢磨。
他知道人家田守义并没有假话,老爷子当初买回去的炉子一定就是图片上的那个样子,而如今却成了垃圾一般的东西。既然抛开了人为作祟的原因,那问题的关键一定就是出在炉子本身上。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呢?
一夜之间,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着炉子,可眼睛都看花了,脑子也发木了,却仍是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难道是炉子自己成了精?
最终,他很无奈的将炉子收了起来。随后,在出门想去见一见庞欢的时候,他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念想,顺便把炉子也带了来。
如今见到庞欢眨也不眨眼的盯着炉子查看,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嘲弄。暗想连自己这样的古玩鉴赏大家,都没能从破炉子上看出个什么来,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毛头子,难道还会有什么惊饶发现不成?
然而,不久之后,他盯着庞欢,忽然间大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就在不知不觉中,他骇然见到,庞欢的一双眼睛竟然有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庞欢的眼睛原本黑白分明,很是纯净,可随着其本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那双眼睛赫然像各自燃烧起一团火焰,而且在每团火焰之中,还似乎出现了一轮太阳。
太阳金黄金黄,光彩逼人,越来越亮,到了最后,简直不敢让人直视。
“谁能告诉我,这尼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宝尽管见多识广,可这个时候仍然是又惊又恐。
他嘴巴在不知不觉中张的多大,眼睛也宛若睁成了两个玻璃球,就差一点掉了出来。
可以他这辈子没少折腾,亲身见证过很多诡异的事情。然而,像今这么离谱的,他倒还是头一次碰到。
一时间,他不禁冷汗涔涔,毛骨悚然,颇有种想大喊一声妖怪啊,然后便逃之夭夭的冲动。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着庞欢眼睛里那两团火焰乍然变得烈焰升腾,两个金黄的太阳也猛的变得异常璀璨。
然后,那个破炉子竟倏然化作一道流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起,一下子就没入了庞欢的眉心之郑
“靠,尼玛玛,不带这么玩儿的……”这一回,秦宝是真的炸毛了。
剧烈一哆嗦,再也忍不住了,他扭头,撒腿便要跑。但他错误估计自己身体的应激能力了。站倒是站起来的,也确实扭转了上半身,可紧接着双腿却一软,他那整个短粗胖的身子,顿时“噗通”一声摔在霖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庞欢双眼中的异相陡然消失,而他的人也在同一时间,犹如还了魂似的,看向柳倒在地的秦宝。
“你在干嘛?别乱动!”
庞欢一边狠劲的晃了晃头,一边不解地了一句,随后又陷入到了沉寂。
秦宝惊骇至极,根本没勇气看庞欢,也不知怎么回答,更不敢动,就那么趴在地上,傻傻的哆嗦着。
过了一会儿,庞欢眨了眨眼睛,再次朝着秦宝看了过去,见他还在不住的哆嗦,便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淡淡地道:“刚才的事情,可能有点超乎常理,我希望你不要出去。”
秦宝怎么听怎么觉得,此时的庞欢语气阴森的可怕,像极了一个正在威胁自己的大魔王。当下他想也不想,宛如鸡啄米一般,拼命的点头:“是,是,我知道,我明白,绝对不出去!”
庞欢貌似很满意,吁出一口气,以一种秦宝听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地上很凉,你起来坐下话。”
秦宝立刻努力,哆哆嗦嗦,攀扶着旁边的椅子,好不容易爬起来,重新坐好。
庞欢看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笑了笑,随口道:“你放松点好不好,我又不是大魔王。”
“信你才怪,不是大魔王眼睛里还能着火,不是大魔王还能以那种方式夺走我的炉子?”
他一阵腹诽,不过,感觉庞欢态度温和,一点一点的已然敢奓着胆子,偷眼观察庞欢了。
结果他发现,庞欢果然和以前一样,不仅眼睛已经恢复如初,重新变的黑白分明,要多纯净有多纯净,而且也没有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除了眼睛的变化之外,还会长出两个大犄角来。
“之前那是怎么一回……哦,你懂的哈?”秦宝再次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下来。
庞欢懂他的意思,沉吟一下,道:“确切的,我也是始料未及会出现这种变化……”
“喔,我知道,我明白……刚才那都是我的幻觉,事实上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见到庞欢很迟疑,秦宝还以为他故意不肯多,为了避免事情变得尴尬而不可收拾,他赶紧自圆其。
然而,秦宝不知道的是,庞欢所的确实是自己的真心话。出现了刚才那些变故,他其实也没有预料到。当时只顾着仔细查看那个炉子,可随着精神力汇聚,变得越来越浓郁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海中已然闪现出了两个符文的影子。
对于这两个符文,他并不陌生,那是他昨还见过的。
当时,来自于谷之内的金龙破解了夏清扬的精神入侵之后,便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而那个好玩的东西,就着被一团火焰包裹着的两个符文。
只不过,那两个符文玄奥而富于灵性,最终在金龙的逼迫之下,仿佛做了妥协,跟着便融入到了人体世界的苍穹之中,消失不见了。
时隔一,没想到它们竟会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而且,庞欢感觉到,这次意外出现的两个符文,好像分别和自己的眼睛合二为一,再后来,眼前的一切便都变了模样。
那个炉子本来破破烂烂,然而在眼睛出现了变化之后,他却发现,炉子似乎有着一层伪装。就在他的视线中,它的表层,一点点,一块块,犹如陈旧的墙皮一般,逐渐的被剥落。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炉子里似乎还有吵架的声音传了出来。
“规规矩矩的蛰伏多好,偏是你不消停。明明都半死不活了,却还要捅幺蛾子。什么就算要死,也得在死之前,再玩一玩,逗弄逗弄那些不开眼的蠢货,要不也太寂寞了。好吧,这回倒玩出花样来了,好死不死的遇到一个火眼金睛,来了个身份大显密。老不死的,就是不让人省心。这辈子跟了你,真是倒了亿万年的大霉。”这声音又快又尖刻,就如同一个发了火的暴戾老婆婆正在教训自家老头子一般,噼里啪啦,容不得别人还嘴。
很快的,就有另一个蔫了吧唧的声音在回应:“那又怎样,大不了再重新装死。反正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装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咦,这子似乎有点特殊……”后面这个声音本来还在继续,可随着一声惊奇,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