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三年舒家的人为什么极少参加大大小小邀请的宴会，还不是没银子打扮给闹的。

因此，舒青身后的几名女子看到林心音都没有好脸色。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家里穷是因为林心音，但除了林心音还真的也没有别的人了。

“见过小姑姑，”舒静舒茹，还有身后三个女子齐身见半礼：“大表姐，二表姐。”

“五位妹妹，”林心音与赵晴也回了半礼。

这是舒家第四辈唯二的女儿，皆舒大太太所出，舒二太太只得一个嫡子没有嫡女。舒静二八年华，与赵晴同岁，小上三个月罢了。舒茹比其长姐小两岁，二房有三个庶女，舒锦、舒婷、舒芹。

舒家第四辈就以舒青为首，其下分别为舒静、舒锦、舒茹、舒婷、舒芹、舒华共七人。主要舒静几个女子年龄差极小，尤其是舒静与舒锦，今明两年定是要出阁的，余下三个姑娘更是要紧随其后。

舒大太太比舒二太太早进门，但开花结果却迟到了，若不是舒大太太是舒夫人娘家刘家的侄女，可能舒夫人也要按耐不住的。

一般人家，十五六岁的姑娘就已经要出阁了；勋贵人家，像程子衿、苏绮卿、姜瑾儿等人也有十六了，才刚准备议亲，一是因为家中不舍，二是没遇到合适的，也不担忧嫁不出去。

而舒家，是因为没有好价钱。

就算是林心音不关注舒家，也能清楚的知道像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的舒家女儿的恐慌。

若是再耽搁，以舒家的性子可不会说要低嫁这么一回事，最后可能嫁的就是那些有家世没才能的没有正经人家愿意嫁嫡女的纨绔子弟，但对舒家而言，有用就行。

这就是舒家女儿的命运。

舒音和舒徵算是舒家出来的奇葩，若不是舒刻的忽视逼迫舒音早熟，早早懂得为自己和妹妹打算。

所以即便当初知道舒音嫁的是商贾人家，舒徵低嫁去寒门子弟，也是舒家女子羡慕的对象。

“呦，都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林心音在一旁思绪飞远，舒徵等人则是寒暄，若不是突然插进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林心音可能还在这个热闹的群体之外游离着。

“我说怎么府门口都没有人，原来大嫂二嫂要在这儿陪承恩公府的表姑娘啊。”

来人舒霏，舒夫人的嫡女，一个恨舒音恨到入骨的女人，也是舒家的牺牲者。

“大姨母安好。”林心音淡定的见了礼。

要说舒家给林心音感官最好的，其实是舒霏。

在场的被舒霏阴阳怪气的话语震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反倒是被针对的林心音淡定见了礼。

反应过来的舒徵闪身挡在舒霏面前：“二姐。”

“五妹妹，”舒霏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傲娇，十分傲娇，林心音嘴角抽了抽。

舒静、舒茹：“见过大姑姑。”

舒锦、舒婷、舒芹：“见过姑母。”

舒霏冷哼一声：“在这儿吹着冷风作甚，嫌里头热？”

说着还瞪一眼林心音，率先昂着头往里走。

原先在院子外头还热火朝天的说着话的一行人，像是瞬间化身为鹌鹑跟在后面。

林心音：“......”毕竟是一个动手爆扇过舒二太太的脸的女人。

松青院里面有一股很浓郁的药味，舒家老祖宗已经过了七十而从心所欲到了八十岁的年纪了，虽然偶有生病，但算是硬朗。

旁的不提，舒家的女儿虽然不好过，但男人日子不错，所以对老祖宗说得上言听计从的孝顺这，且从寿命而言，老祖宗也是有福的。

舒霏、舒徵、舒大太太、舒二太太：“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林心音、赵晴、舒青等人齐声道：“见过老祖宗，见过祖母（舒夫人）。”

舒青请安之后就告辞去了前院，走前目光漫不经心的划过一旁安静的人儿。

正座儿上的老祖宗目送走自己的乖孙，一脸慈笑道：“都来啦，坐儿。”

林心音等人应声，又各自去自个儿位置上坐着。然后就开始听舒夫人对老祖宗进行日常几连问。

“母亲昨夜睡得可好？母亲昨夜用膳如何？母亲......”

余下的人垂首听讲，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毕竟舒静等人都没有对老祖宗说些什么，林心音更不可能越了过去。

等老祖宗一一应下之后，老祖宗就开始对安静如鸡坐在一旁的人进行几连问。

“霏儿今日回府姑爷可有陪着？”

舒霏坐着低头回话：“回老祖宗，今日夫君是陪着一块过来的。”

“几个孩子怎么没过来啊。”

舒霏：“桓哥儿昨夜受了凉，玮哥儿和薇姐儿忧心弟弟便都在府上陪着了。”

话是这么说，可老祖宗和舒夫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上回舒霏回府之时老祖宗和舒夫人问了几句婚事，还聊得并不是这般愉快，所以舒霏省得带孩子过来起了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岚姐儿今日也该回府的，你们夫妻怎的巴巴跑回府上。”老祖宗关心道。

舒霏不甚在意道：“岚姐儿婆母娘家添丁了，今日便回了那边，说是明日再与女婿一同回府上。”

老祖宗恍惚一般，喃喃道：“岚姐儿大了，也是当娘了的人，我也许久没见了，老了，就想儿孙了。”

闻言，舒霏低头抿了口茶，没有应声，林心音等人也不便插长辈们的话，更何况，林心音一点都不想帮这位老祖宗解围。

时不时老糊涂一下，倚老卖老一下，本就单薄的曾孙辈的缘分直接给磨没了。想见别人还好说，但是想要再见上江岚一面，恐怕要等到那一天了。

林心音低头扶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同样觉得嘲讽的还有舒霏舒徵和舒大太太妯娌，旁的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辈则是一脸茫然，然后缩在位置上不敢吭声。

舒夫人见状，笑着说道：“如今岚姐儿夫家又不是富裕的，她那处孩子还小，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若是岚姐儿等了时间，定是要亲自来陪陪老祖宗的。”

老祖宗闻言咧着嘴无声的笑了，林心音瞧着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记性有些混乱还是真的就这么以为的，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