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小时后,李白和诸教授坐着车找上门来。
两人看到许文升被绑在一根木柱上,被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抹有口红腮红的神婆围着转圈子,整个人已经没法儿看了。
光看这个老太婆,李白就有一种想要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的冲动。
再仔细一看,咦?玩得挺专业啊!
大魔头一脸幸灾乐祸。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老许,你们这是?”
眼前这个场面让诸教授却是哭笑不得,许文升所在的村子就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连大神都跳上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样子似乎被折腾的不轻。
从考古发掘现场一路到这里,为了科学和不科学之争,老教授与大魔头互相怼了一路,连开车的司机耳朵都快听炸了。
没错,两个人都是杠精!
一个说到力学的杠杆定理,另一个说古希腊人连地球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搞不好还以为大地是个平面。
想要撬起地球,等伽利略和麦哲伦诞生再说。
接着扯到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马上遭到神回复,门捷列夫同志一定是苏察哈尔灿的同门师兄弟,练的是睡梦罗汉拳,不然怎么可能把元素周期表给做梦做出来,这不科学!
然后又是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天才公式,那么用科学的方法求解灵感由哪些成份组成,请回答!
肯定没法儿回答,如果用生物学理论,至少百十年内都找不到标准答案,或许在哲学领域能够找到只言片语的解答,但是哲学的衍生私货太多,又是李大魔头的主场,诸教授完全怼不过。
尽管双方都是挖坑小能手,但是一个专挖死人的坑,另一个则擅长挖活人的坑,除非诸教授变成粽子,发挥自己的主场优势,不然就没有赢的可能。
这是杠精之间的战争!
只有老李才知道,自家儿子最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救,救命!”
看到诸教授和李白,一脸委屈的许文升几乎快要哭出来。
诸教授拿起架子,冲着村支书和神婆四婶等人吆喝道:“你们赶紧把他给放了,不然我马上报警。”
他是文化人,是货真价实的专家,最不怕这些地头蛇,稍有什么风吹草动,有的是大佬主动出面站场子。
李白却说道:“等等!”
诸教授不满地说道:“等什么?都已经这样了!”
“拎几桶水给他冲冲,瞧这一身,啧啧!”
李白瞅着许文升身上那几片卫生巾就直犯恶心,看样子像是用过的,还有各种腥骚气冲天,不比刚从粪坑里捞出来好上多少。
要是放下来,对方冲着自己和诸教授扑过来该怎么办?
“呃,对,冲冲!”
诸教授皱起眉头,李白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臭货,恐怕不比掉进粪坑差到哪里去,光看着就想吐。
“喂!你们是谁?”
村支书对李白和诸教授这两个不速之客相当不感冒,还说什么要放人,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们……”
啪!
诸教授刚要介绍自己是考古队的,准备和对方好好理论理论,却被李白猝不及防的一个响指打断。
理论啥啊?
一个响指搞不定,那就两个!
尽管心里说不要不要的,但是身体却很老实。
村支书和几个村民搬来了一台燃油水泵,进水管扔到附近的水窖里,出水的喷枪恭恭敬敬的交到李白手上。
一股水柱喷了出来,iuiuiu……将许文升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啥玩意儿童子尿也好,黑狗血也罢,或是大蒜水,姜黄粉,卫生巾,不知多少个版本甚至匪夷所思的驱邪辟邪物,全部冲了个干干净净。
也不能说浑身上下再没有其他异味,反而多了一丝淡淡的狗味。
……抽水泵汲取的水源正是来自于许文升家那条“废柴”大黄狗掉进的水窖里,早就狗屎狗尿污染了池水,这会儿再喷到他这个主人的身上,余味依然还是有的。
不好好歹也比之前干净多了。
喷了一通后,关闭水喉喷嘴,李白没有上前,站在原地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死死绑住许文升的绳子一节节寸断,终于让他重获自由。
被水柱喷了个七荤八素的许文升瘫倒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全身打着哆嗦。
此时正值秋天,尽管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暖洋洋的,但是被这么一通凉水猛浇,体温损失严重,冻得够呛。
幸好听了诸教授的提点,大虎从家里抱来毯子,让许文升勉强缓了一口气。
啪!
李白随手解除了村支书等人身上的催眠术,这里也用不上他们了。
所有村民在如逢大赦后,不约而同就像集体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逃出百余米开外,脸色发白,受惊不小。
这一手群体催眠术,可是相当骇人的很。
“你,你们是什么人?”
村支书的胆子更大一些,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米,远远的站在二十步开外,声嘶力竭的扯着嗓子给自己壮胆。
至于那位群众戏曲舞蹈艺术家四婶,根本顾不上自己吃饭的家伙,撒开脚丫子就跑。
在她看来,分明就是成天装神弄鬼,终究撞上了鬼神的报应,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一小时后,四婶冲进了市公安局求抓捕。
警察同志坚决不干,没有违法凭什么抓人,碰瓷居然碰到公安局,不带这么干的。
四婶急中生智,当场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立刻求仁得仁。
妨碍公务罪,行政拘留十五天。
公安局,主西方庚金白虎,煞气汇聚,承受朝廷气运镇压,万邪莫侵。
“我是考古队的诸超野,这是我的名片。”
这回终于轮到诸教授的表演时间,他施施然的掏出一张名片。
犹豫了好一会儿,村支书才敢走过来接下名片,刚拿到手,又连忙退了回去。
这一回是站在十步开外,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上的名片,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是这个村子的党支书部书,我叫郭闲,你们到这儿干什么的?”
或许是因为榜样作用,他站的位置稍近了一些后,远处那些村民纷纷大着胆子往回走了二三十步,试图为了看个更加真节。
“我们……”
诸教授作为两人的代表,开口后望向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许文升,说道:“老许,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没给我?”
“东西?”
还在缓回劲儿过程中的许文升一怔,随即猛然打了个激灵。
特么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他哆嗦着掏出自己的钱包,从几张纸票中间抽出一片晶莹剔透的碧绿之物,咬着牙向诸教授和李白二人扔来。
李白轻轻一伸手,将飞过来的那物捉住,晃了晃,在手上消失不见,这才说道:“总算是物归原主。”
“都怪我,都怪我!一时贪念啊!”
许文升用力锤着身下的泥浆地,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家的柴犬见到自己就逃,而且整个村子也是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