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侯爷替奴家解围。”
白牡丹展颜一笑,低身行礼致谢。
美人温柔如水,笑容纯净无垢,陈飞扬的心都要融化了。
“牡丹,跟本侯还客气?走,我们去该去的地方。”
“你们先走,我这就去唤春夏秋冬、绿肥红瘦去藏花阁。”
老鸨春娘陪个笑,乐颠颠地扭身下楼。
有陈飞扬占着七仙女,她求之不得。
七仙女正值身价暴涨期,有陈飞扬这个混世魔王光看不动手,省去她无数麻烦。
至于陈飞扬所说给七仙女赎身,她半点都不担心。
因为她为每七仙女标价每位三百金,陈府掏空家底也绝计凑不齐。
陈飞扬与白牡丹有说有笑,走向后头的独栋小院——藏花阁。
这里是他长包的场子,外客一律不得入内。
刚到门前,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四位威风凛凛的保镖。
“见过王公子。”
白牡丹身子一低,恭恭敬敬向来人行礼。
这位王公子冲牡丹和陈飞扬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带头走进藏花阁。
“前面闹得慌,出了什么事?”
王公子从后门而来,对前厅的闹剧一无所知。
陈飞扬上前一步,与他齐肩并进,恨恨地解释。
“有人强迫牡丹陪酒,被我打跑。”
“没宰掉?”
王公子一脸风轻云淡,好像谈论的并非在一人之生死,而是一只猫猫狗狗。
他身后的保镖同样淡定,似乎他说这话极为普通平常。
当然,他有资格藐视别人的生死,因为他是天下共主,当今天子——姬延。
闲来无事,他总喜欢泡在陈飞扬的藏花阁。
至于别人都称呼他王公子,只能说纯属他人误会。
作为天下之主,他有自己的骄傲,就算微服出行,也不屑于改姓换名。
介绍自己时,他通常只说四个字——我是王延。
王和延之间略有停顿,意思是:我是王,名延。
至于别人理解成他姓王,正好掩盖一下真实身份,自然没有必要纠正。
当今天子常常流连风月场所,并非绝密信息,至少朝中大臣多有耳闻。
他常光顾百花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聊。
虽然身为天子,他却并没有真正的执政权力。朝政完全把持在太尉、丞相和太后手中。
就算上朝,他也只是木偶般坐在殿上,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拿意见。
与其当着百官面作提线木偶,还不如来百花楼赏美女、饮美酒。
王公子的真实身份,陈飞扬自然清楚;对方不摆架子,陈飞扬也只把他当普通世家公子。
“本来是要宰了那老家伙,没赶上。”
陈飞扬挥挥手中狼牙棒,似乎心有不甘。
实际上,就算当时心中气愤,真要当场击杀仲老汉,以现在陈飞扬的心性,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毕竟,他的外壳没变,内里已经不再是先前心狠手辣的不孝小侯爷。
藏花阁是二进院落,前院不大,只有一间门房,是给保镖和仆人所设。
三元和王公子的四名保镖,非召唤不得进入内院,只能在此休息。
这会儿工夫,仲臣已停好轿子,与四喜一起赶来。
看到王公子的四名保镖,他脸子微变。
从身形上判断,其中三人正是昨夜围堵他的高手。
……
穿过一道拱门,视野豁然开朗。
内院占地极广,亭台楼阁,荷塘,假山……一应俱全。
进入正房,丫鬟已经摆好茶,酒,水果。
牡丹斟上香茗,请二人入座。
随着门外一阵莺莺燕燕,春夏秋冬、绿肥红瘦六名姑娘进入房间。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四位姑娘合称春夏秋冬。
海棠姑娘身段丰腴,喜欢穿一身绿衣。
芍药姑娘身材最清瘦,通常一身火红衣衫。
再加上一向白衣加身的牡丹姑娘。
三女合称绿肥红瘦白牡丹。
这七位姑娘是百花楼的七大头牌,也就是陈飞扬叫嚷着要给她们赎身的七仙女。
“春夏秋冬跳舞,海棠抚琴,芍药唱曲。”
陈飞扬灌下一口茶汤,给六位仙子指派出任务。
白牡丹斟完茶,立在一边侍奉,被王公子伸手一揽,倒入宽厚胸膛中。
来百花楼,当然为饮酒作乐。
陈飞扬箕坐桌前,豪饮美酒,欣赏舞乐之美。
王公子的目光,则一直锁定在陈飞扬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不停。
论颜值,陈飞扬确实冠绝王城,但是却总归是大男人。
王公子这目光算什么意思?
终于,王公子发出研究般的质问。
“你今天好像不一样,换了个人似的。”
陈飞扬心下一惊。
他尽量模仿前任的行为举止,父母、贴身奴仆都没觉察。没想到,这位王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除去了蛊虫,心无牵绊,自然精神大爽。”
“哦,成功了?那倒真要祝贺你。”
“还要多谢王公子相助。来,我敬你一杯。”
蛊虫的信息,是王公子帮忙从宫中藏书查得,陈飞扬的话发自真心。
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王公子虽感觉陈飞扬透着怪异,却也想不出其它原因,自也就不疑有它。
“既然蛊虫已解,害你的狗腿子何不宰?留到过年,也不能上供。”
“稍缓,他的幕后主使不易对付。”
“有顾虑的话,我可替你出手。”
“对付幕后主使,恐怕你力有不逮……”
“哼!谁?”
王公子一把将酒杯掷到桌上,心中大为不快。
他是大周国天子,天下都是他的,有什么人他对付不了?
“我父亲是御史大夫,不忌惮他的只可能是以下三人。”
“一,太尉。”
王公子神色一僵,猛地灌下一杯水酒。
“二,丞相。”
王公子再猛灌一杯。
太尉执掌军权,丞相不仅统领百官,还是他的义父,这二人他还真扳不倒。
话说到这里,陈飞扬便闭口不再继续。
二杯酒下肚,王公子愈发郁闷。
他徒有天子之名,竟然对这么多人无可奈何。
“还有一个呢?”
“宫中……反正不是你。”
宫中,不是他。
王太后!
王公子再灌一大杯。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跟眼前这个混蛋一样无用。
空有高贵身份,却没有什么实权,只能混迹烟花柳巷蹉跎岁月。
“所以,你就没有点理想,不努力一把?”
“我父亲已经是御史大夫,再努力,跟你玩抢椅子?”
“放肆!”
“本侯的理想就是——骑马放鹰,逐鹿打猎;狗腿子左拥右呼,欺男霸女。”
看看对方不求上进的样子,王公子真不想与之为伍。
无奈,除了陈飞扬,他再无一个朋友。
灌下二杯美酒,平复一下失衡的心态,王公子继续做思想工作。
“帮我拿回执政权柄,我们共创亘古盛世,那才是男儿不世伟业。”
“嘿嘿嘿,这么伟大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陈飞扬才没这打算,那些协助帝王缔造不世伟业的功臣,有几人得以善终?
快快乐乐地享福,才是最实惠的选择。
王公子心中不快:但凡有其他人可用,他也不会拉拢这么不着调的人。
再饮二杯美酒平复心绪,他继续诱导道: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