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雯再次沉默下来，这次白曳没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警惕，而是出现一抹黯然，似是想起了悲痛的事。

“我接着给你讲‘撒斯gay’和‘哪鲁托’的故事吧。”白曳立刻笑着转开话题。

谢小雯眼睛亮了起来，小鸡啄米狂点下巴，“讲吧，讲吧。”

直到深更两人才睡去。

翌日。

白曳起来的时候谢小雯还在沉睡，他用饮用水漱了漱口，擦了把脸，轻轻推开门，刚一出去正好碰见一同出门的狗蛋，打了声招呼两人便要向着储沙场而去，一转身却是惊住。

“天炉护卫。”狗蛋脱口而出。

远处，一群身着漆黑作战服的天炉护卫正在巡逻，每路过一家，队伍中便有一人踹开门扉，闯入进去暴力搜查。

推进的方向正是他们这边。

“他们在找白衣天使姐姐？”狗蛋望向白曳道。

白曳转身便要回屋，狗蛋也要跟他进去。

白曳皱眉道：“你干什么？”

“我帮你们……”狗蛋道：“也许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呢。”

白曳压低声音，道：“快走，这里很危险，你不要牵涉进来，你什么也帮不了！”

狗蛋站着不走，昂头道：“不，我要帮你们。咱们是朋友，我要两泪插刀！”

白曳心中焦急，按着狗蛋肩膀，道：“你听着，有个词叫量力而为，如果一件事远远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你还执意去做，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

狗蛋眉头一扬，道：“不对，我听说，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特么小屁孩没上过学在哪里整得这么多词汇！

白曳头疼，深吸一口气，道：

“你若牵扯进来，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怎么办，他就孤身一人。”

“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办法，你在这只会拖累我。”

“你若不想我愧疚，就赶紧走。”

狗蛋还要辩驳，白曳低声怒喝：“走！”

一把将他推开，狗蛋回身望了望家中刚刚干活回来，正在熟睡的父亲，父亲年迈，两鬓斑白，满脸沧桑。

“好吧，石头哥，你小心。”狗蛋不情愿地缓缓离去。

白曳看了他一眼，回头推开房门，谢小雯不知何时已经坐起。

“你醒了？”

“我都听见了。”谢小雯看着他，说道。

白曳迅速道：“他们一定会搜到这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带着你冲出去。你行动不便，我可以背你，你放心，我这具身体的体力和速度都很强，这片平民区道路错综复杂，他们未必追的上我们，有周旋余地。”

“你再快能快的过子弹吗？”谢小雯摇摇头，缓缓从土炕上下来：“现在的办法是，我用魔法伤你，然后你跑出去向天炉护卫求助，告诉他们我挟持了你，逼迫你让我藏身在你家中，他们或许未必信，但是只要最终抓住了我，那么大概也不会为难你。”

白曳摇头道：“不行，我救人就得救到底。要那么做的话，和懦夫有什么区别。”

“有句话叫量力而为，你自己说的竟然不明白？”谢小雯看着他。

“……”

白曳不想在这时候玩文字游戏，赶紧道：“听我的，我现在带你冲出去，不过你说的对，我快不过他们的子弹，所以我得抱着你，我身体比较硬，一两颗子弹打到我背上，我还挺得住。”

他的想法是，一出门立即使用左脚踩右脚上天的“纵云梯之术”，从房顶跳到另一条巷子去，这样就算天炉护卫反应再快，最多也就几颗子弹打得到他，凭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没什么事。

至于之后怎么摆脱追捕，边逃边想吧。

谢小雯望着他良久，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好人。”

这好人卡发的白曳猝不及防。

谢小雯轻声道：“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白曳愣了愣，走过去。

“走近一些。”少女声若黄莺。

白曳顿了顿，又上前一步，两人距离不到半米。

“干什么？”白曳不解。

谢小雯自己上前一步，与他贴身相立。

白曳几乎闻着少女身上淡淡清香，老脸一红，下意识的躲避，谢小雯却一只手伸到他脑后，猛地将他按了过来。

两人对着脸，鼻尖几乎相贴，能够感到对方吐息。

白曳心中一震，大叫不好，难道这小丫头被他感动的爱上他了？

造孽啊。

“你不用这样，我不过是……”白曳想说我救人完全因为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我对你可没啥想法，你不要多想，我更喜欢和我年纪相当，成熟的、御姐型的。

“看着我的眼睛。”少女吐气如兰。

白曳本来避开的目光，下意识朝着少女眼睛看去。

四目相对，猛然间少年的心跳动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明明亮亮的眼睛，犹如一潭清澈干净湖水，里面有什么，一眼可见。

那是一个纯真的，带有一丝哀伤的，少女的魂。

白曳咽了口唾沫。

谢小雯也看着他的眼睛，唇齿轻启：“出了沙都，往南走四十公里，你会看到一片废弃村落，找到一家院子里有巨龙雕像的房子进去。”

“那是你们组织的基地？好，我带你逃去那里。”白曳道。

“不，那里有个号称屠龙人的老头，是个非常强大的武道超凡者，你不是想修炼精神力吗，去找他吧。”谢小雯道。

白曳怔住。

谢小雯微微一笑：“你是个好人，很高兴认识你，可惜不能听你讲‘撒斯gay’的结局了。”

她说完，眼眸中一抹银光闪过。

白曳表情一僵，脑子里轰鸣，如受雷击，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晃着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晕厥过去。

谢小雯脸色也苍白了许多，扶着额头，虚弱地靠在炕边。

通过眼神使用精神力攻击敌人，是魔法师的能力之一，但她并不太擅长，再加上精神力恢复的不多，所以必须与白曳相距极近，相互直视才能达到晕厥效果。

白曳的意志似乎有些强，谢小雯被反震的精神力冲击得一阵眩晕，好一阵子才平缓过来。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白曳，踏过他的身体，火焰已经在掌心燃烧，目光毅然的向门外走去。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脚踝。

谢小雯身子一顿，愕然回头看去。

“不必出去，我有办法了。”白曳从地上缓缓爬起，揉着剧烈疼痛的眼睛和额头，哎呀咧嘴。

“你……”谢小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虽不擅长纯粹的精神攻击，但那种距离，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非得睡个几小时才能转醒不可。

“你非要两个人一起死，让我愧疚不可吗？我已经害了队长，我不像再害一个人！”谢小雯激动道。

“我说我有办法，谁也不用死。”白曳道。

“什么办法？！”谢小雯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