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白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就是一阵猛灌。
“啪!”
玻璃杯被他猛地摔在地板上,顿时四分五裂。
“你一定在这,我知道你在这,不用躲了,出来,快出来!”张小白双眼布满血丝,对着空气狂吼,神态癫狂。
四下依旧静悄悄的一片,依稀可闻窗外传来的虫鸣。
“艹!”张小白怒急,嘴角亦咬出血丝。
自己的老婆孩子无故消失不说,连同她们的存在都被一并抹去。这样的匪夷所思,这样的惊世骇俗,足以使任何人一个接收良好现代教育的人疯狂。伴随着情绪极度波动,张小白的眼底一根根血丝攀爬,不一会整个眼白血红了一片,犹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突然,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起来,犹如被滚烫的热油浇灌一般。
“啊!啊!啊!”张小白捂着眼睛在地上疯狂地打滚,剧烈的痛楚使得他痛不欲生,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
只是...心中对妻儿的那份执念,让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还不能死!不能这么轻易被搞死的!”张小白疯狂地吼道。
约莫十五分钟后,疼痛逐渐消退,此时的他已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刚从泳池走了一着,虚弱到抬不起一根指头。
歇了会,张小白恢复了点气力,他紧贴着墙壁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来到卫生间镜子前,他要看看自己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镜中的自己依然还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只是他的眼睛已不是原来的黑底白边。眼白依旧是白色,而眼瞳却完全变成血红色,婉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绚丽夺目。
“兔子眼?”张小白震惊的看着镜中自己,自己又不是兔爷,干嘛要变兔子眼!
“不对!”他再仔细瞧了瞧,这眼瞳的色泽以及外观似乎与白衣女子赠他的珠子一样。
“难道珠子钻进眼睛里了?”张小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着呆。
眼底的血红并没有逗留太久,随着他的情绪稳定,也逐渐消退,最终恢复如常。
突然,一道电子合成音在张小白脑海中响起。
“发现异常数据...判断数据类型...类型识别中...数据类型为主动觉醒,合法数据,不予清除!”
“谁!”张小白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四处张望。
那电子音似乎并不准备搭理张小白,自顾自地说,“现发布强制征召任务,请与午夜十二点前,前往城南郊区废弃工厂接受试炼。”
“你到底是谁!”张小白追问道,只是四周再次恢复宁静,皎洁的月光透过乌云洒落在地板上,凉风依旧嗖嗖地吹着。刚刚的那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张小白看了眼手机,22:30,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张小白随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摔门而出。
废弃工厂他不得不去,直觉告诉他,如果想弄清真相,那就必须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去做,否则...它一定不会允许一个已经知道它存在的人安稳活着!
匆匆来到小区门口,张小白点开手机APP,使用‘丢丢’打车。
盏茶功夫,一辆黄色出租车便从远处使来,刺眼的大灯照的张小白睁不开眼。
待车停稳,张小白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师傅,麻烦送我去城南郊区的废弃工厂,越快越好,我赶时间!”张小白对着司机师傅说道。
从他居住的小区到城南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时间完全来得及,不过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揭开影藏在这背后的谜团。
“好嘞!”司机师傅应了声。只见他油门一踩到底,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出租车陡然加速,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偏分,络腮胡,上半身穿着白色寸衫,下半身则是西装打底裤。
司机师傅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窗上,掸了掸手中香烟,神态悠哉,“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晚去这种地方,城南废弃工厂可不是好地方!”
“哦?有什么不妥吗?”张小白不动声色道,虽然他一度怀疑,司机师傅的话让他更加笃定,不会这么简单!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去,真不知道该夸你是胆肥,还是不怕死呢。那个废弃工厂闹鬼!”司机师傅惊讶的看了张小白一眼,虚声道,仿佛音量大上一分,都会招来不详。
“鬼?”张小白脊背凉气直冒,他白天已经领教过这个世界的诡异,即便有鬼,这也稀疏平常。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微笑道:“您,您就别开玩笑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哪来的鬼?我们要相信科学!”
信你妹啊!张小白心里补了句。
见张小白不信,司机师傅顿时急了:“骗你干啥,听说那早年发生事故,死了很多人,近几年经常有人在那附近失踪,甚至就连办案警察都失踪几个,现在根本就没人敢管。”
经他这么一提醒,张小白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新闻确实报道过城南有多人失踪,最终线索都指向废弃工厂,只是不知怎么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张小白心中寒气直冒,他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强迫让自己镇静下来,心中默念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一定不要碰到鬼,一定不要碰到鬼!”
你还别说,这样还真有用,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张小白转头笑着对司机师傅说,“没事,我人品好,一定不会遇到危险!”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一路上没什么人,车行驶的很快,平时需要四十分钟现在三十分钟就到了。
出租车在404国道一倾斜在路边的公交站牌旁停靠,站牌年代久远,已锈迹斑斑,想来应该废弃许久。不过依稀可从站牌上分辨出‘城南钢铁’的字样。
这里处在荒郊野岭,四周瞎灯黑火,没有一户人家。一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杂草。
司机师傅伸手指着公路下一条蜿蜒的小路,道:“就这了,你顺着这条小路走到头就是。”
张小白抬眼望去,小路弯弯曲曲一直通向远方,最终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远处的夜幕,此时犹如张开巨嘴的凶兽,欲将胆敢闯入的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