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以后，谢清许终于稳定了病情基本不再复发，把沈小龙接回了家里。

家里又热闹起来。

回归岗位的她决定读个在职的研究生，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郁静的意思很明确，谢清许的病不适合再工作，继续深造没有意义。

沈大龙也想谢清许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他的妈妈已经是个女强人，他想要一个专门顾家的妻子。

张兰是担心她读书压力太大，本来好一些的病情万一复发或者加重反而不妙。

谢清许考虑了很久，还是偷偷报了名。

等她开始周末出门去上课时沈大龙才发现这件事。

“沈大龙，对不起。我注定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妻子。”谢清许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沈大龙道歉。

沈大龙没有回她。

谢清许转身走向房间。

“胡衍是谁？”

背后沈大龙发问，谢清许听到后身体一震。

半天后她转过头，“你从哪听说的？”

“今天收拾书房时，你日记本掉地上了。”

谢清许感觉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下，她羞愧又恼怒，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还看到什么？”

沈大龙轻笑，带着一丝苦涩：“就这一页的名字还不够么？胡衍，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结婚时那个划掉的名字就是胡衍吧？”

“谢清许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心。今天才发现自己太傻。”

谢清许冲进书房，看到日记本安静躺在书桌上。

她无从解释。

因为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写进日记。

谢清许走进厨房，找到打火机，点燃了手里日记本。

沈大龙冲进来看到火已经烧到她的指尖，她却还没有放开。

“你疯啦！”沈大龙打掉日记本，抓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

“对不起。”谢清许低声说。

“先去抹药吧。”沈大龙拎着她的手往客厅里走。

“儿子和妈都已经睡了，疼的话叫出声来也没事。”沈大龙拿出消毒棉签。

“我不怕疼。”谢清许笑了笑。

“嘶！”

沈大龙报复性地猛把棉签按她手上，她立刻疼得抽了一口气。

沈大龙笑出了声，才慢慢放轻柔了手劲。

“你总是这样。”沈大龙说，“既然疼，就要说啊！”

“不习惯。”而且说了也不会有人回应。

“如果，”沈大龙说，“我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以后可以跟我说。”

谢清许看了沈大龙很久，才开口道：“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其实最好。一旦你想要更多，就会发现所有的都不对了。”

“我会要求我的爱人只爱我一个，出去应酬要和我报备，身边不能有花花草草，至少回家时不要让我闻到香水味。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些。”

“在家里时需要花时间陪我交流，跟别人起争执时无论我对错都无条件站在我身边。”

“如果我爱你，这些我都能做到。”

“就单单这些条件，你就会感到窒息。”

“你的家庭环境让你觉着你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但她不会管着你让你舒服。”

“你现在之所以跟我相处的融洽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与占有，互相之间没有情感负担。”

“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我怕你觉着我是因为胡衍才拒绝你。”

“我们是真的不合适。我不会爱你，但也不会背叛你。就这样一辈子吧，不好么？”

沈大龙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真是犀利啊！做医生的不是讲究委婉么？你这么直接病人接受的了？”

“看对什么人。”

谢清许看手被包扎好，收回手对他说，“你先去洗澡吧。明天我还要上课，今晚早点睡。”

又是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