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承渊大败鲛人族之后,鲛人族对天晟俯首称臣,每年纳贡,其中自然包括这粉珍珠。
“白姑娘,公主此刻正睡着,若是验毒,不知是否需要叫醒?”正当白林初愣神的时候,荣春上前,压低了声音问她。
白林初立即道:“不必打扰公主,她睡着更好,若是醒来,看见陌生人,怕是要害怕。”
荣春道:“那白姑娘,请。”
白林初跟随荣春进入屏风后的卧榻处,靠近卧榻,她便看见了那小小的奶团子。
她小小的一只,两只小手分别举在头的两边,握成小拳头,整个身子还不如榻的三分之一长,正安静的躺在上面,粉嘟嘟的脸蛋肉肉的,仿佛一个圆圆的苹果,小巧的唇不经意的微微嘟起,肌肤雪白,睫毛仿若一把小扇子般。
白林初心底一软。
公主真是可爱,果真是摄政王的女儿,那眉眼像极了摄政王,这嘴巴……她一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嘴巴倒是和她有些相似。
“麻烦姑姑了,我想知道,公主这些日子的起居饮食有何奇怪?”
“大约是四五天前了,公主入宫面见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的时候,失足落水,醒来之后倒也没什么异常。可偏偏是回来后,就开始不再吃饭,不仅不吃饭,还看见饭菜就反胃恶心。”荣春忧心忡忡地说着。
“后来殿下叫了许多太医和毒医来看,可不管是施针还是吃药,都无用,公主还是滴水不进,这几日日益消瘦了起来,真是急得我焦头烂额!”
白林初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个大概,便宽慰道:“姑姑别急,让我来试试。”
她心想,宫中太医必然是医术高强的,傅承渊请来的毒医也一定是各大世家中的佼佼者,可他们都未曾医治好公主……
或许,他们都想错了地方,公主不是身体中的毛病。
白林初立即上前,俯身仔细的观察着小公主的脸蛋,端详之后,果真发现了不对劲。
小奶团子明明是肤白胜雪的,可偏偏这眼皮上,怎么有些泛黑?
她自言自语:“看见食物就恶心想吐,会不会不是胃的问题,而是……眼睛的问题?”
想到这里,白林初立即回头问荣春道:“姑姑,公主近日是否熬夜晚睡?”
荣春一顿,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公主一直都是早早睡下的,若她不想睡,摄政王殿下也会抱着她哄她睡着。”
白林初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没等荣春反应过来,她就又立即道:“姑姑,我给您一张纸,写下几种药名,劳烦您让人买来,速度要快……”
荣春道:“我立即便去!”
……
白林初嘱咐速度要快,但她没想到居然那么的快。
她才交给了荣春没多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荣春就拿着几个小瓶子回来了。
“姑姑速度真快。”她不免惊讶。
最近的药铺,离摄政王府也挺远的,荣姑姑让谁去了,腿脚倒是厉害的很。
岂料荣春却笑道:“白姑娘谬赞了,这药是从我们王府的司药阁取来的,很近。”
白林初一愣,她知道皇宫有一个司药司,却不知道原来摄政王府也有个司药阁。
这是要全然都对标皇宫啊……
不过尽管惊讶,白林初却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接过那三个小瓶子,仔细一看,确实是她需要的药。
第一瓶是温玉水,第二瓶是拈花膏,第三瓶是青叶丸。
她将拈花膏挖出一小块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再倒一点温玉水上去,用小手指甲盖搅拌均匀,然后俯身,看着那熟睡的小奶团子,将东西涂抹到了她的眼皮上去。
“好了,”白林初回头,“等公主醒来之后,姑姑便可将这青叶丸喂给公主,开胃的。”
荣春接过青叶丸,惊讶道:“这便好了?”
白林初笑道:“我岂敢骗姑姑呢。殿下应该在外面吧,我去禀告一声殿下,姑姑便守着公主吧。”
“好好好!真是多亏了白姑娘了!”荣春兴高采烈。
“姑姑客气。”白林初微笑,便走了出去,快要走出屏风的时候,她耳畔却忽而听到了微弱的一声:“娘亲……”
白林初一愣,本能反应的回过头,便看见了那紧闭双眼的小奶团子微微张开了唇,喃喃着什么。
若说她刚刚是幻听,可下一刻,小奶团子就又低声说着,“娘亲…娘亲别走……”
她就知道自己没听错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做梦都想着母亲,大约是自小就没见过亲娘。也不知道她的娘亲在哪儿,居然舍得抛下如此玲珑可爱的宝宝。
白林初觉得她亲娘狠心,叹了口气,独自走了出去。
外阁中的软榻上,傅承渊正坐在那儿,听高岩说着什么。
见白林初走了出来,他摆摆手,吩咐高岩先出去。
继而,便问她道:“如何?”
“回殿下,根据民女验明,公主的确是中毒才会食欲不佳,但这食欲,却并不是因为身体内出了问题而不佳,而是因为眼睛。”她如实告知。
“民女发现公主眼皮泛黑,想必是被下了毒,这毒导致公主双眼出现问题,所以她看见的食物应该与我们不同,才会作呕恶心。”
闻言,傅承渊神色一冷,“还真是下了功夫。”
白林初没有说话,关于公主为何中毒,她想一定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或许那毒,就是公主落水的时候被人趁乱抹上去的。看来,她没小人之心。
而这点,不必她提醒,傅承渊一定清楚。
她该提醒的,是别的。
白林初再度跪在了傅承渊面前,低声道:“殿下,民女已经帮助公主验毒,求殿下能兑现诺言!”
傅承渊低眸看了她一眼,手中把玩着扳指,漫不经心,“吴太妃不是好说话的人,更何况她也是本王名义上的庶母,薄王更是本王的八弟。这桩买卖,对本王而言,可不怎么划算……”
他这是要出尔反尔?白林初心中一沉。
堂堂摄政王,八尺男儿,怎能这般失信于一个小女子!
气死她了!
看着她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傅承渊唇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又道:“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白林初立即抬头:“殿下请说!”
“糯糯尚且年幼,就遭此算计,身体也需要恢复,你若愿意留在王府,照顾她到完全康复,本王就替你解决了你的麻烦事,如何?”
白林初抿唇:“殿下,您这是得寸进尺……”
傅承渊觉得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敢说本王得寸进尺?”
“……”她叹了口气,“民女错了。”
遇见无赖,还是有权有势的无赖,就认栽了吧。
“民女答应就是,还请摄政王殿下这次定要遵守诺言!”白林初瞪着一双桃花眼,认真地说着。
傅承渊的手肘撑在矮桌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问她:“可以,不过,你为何不愿嫁给薄王?”
“……吴太妃陷害我,薄王根本是死于他喜欢的花魁之手,与我何干,她为维护自己儿子死后的名声拿我挡刀,还以此敲诈了我家一大笔钱财!”白林初愤愤地说着。
那些金银财宝,够她花一辈子了,居然这般白白便宜了吴太妃!
傅承渊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他那个不争气的废物八弟和白家素无交集,而且惜命的很,怎会为白家姑娘而死?
“知道了。”他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便等着瞧,本王会叫她把从你身上敲诈来的东西,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