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便是新的下人了?”翠雁好不容易把塞进嘴里的手绢拔了出来,兴奋地看着两个又高又大的俊小伙。
魏思锦点了点头,道:“个子高一些的是月伦,个子矮一些的是开元。”
翠雁一脸开心,扯着绿欢的衣袖小声说:“绿欢,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使唤他们呀!”
她总是被紫参使唤,还被紫参打手板,她也想尝尝使唤别人的感觉!
“不得无礼。”魏思锦打断了小丫鬟的话。
紫参马上拉住了翠雁,从腰间拿出木板在她的手掌上重重打了一下。
魏思锦没有阻止。
开元和月伦进到府里来,看画下人只是临时的身份,以后是要为她做更多事情的,自然不能当成普通下人对待。
之前是她太惯着翠雁了。
口无遮拦,确实不是个好的习性,待在她身边,就更不合适了。
魏思锦暗暗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如果翠雁还是这个样子,她唯有把翠雁送走。
翠雁见魏思锦不帮自己说话,委屈地红了眼睛,退到了一行人的最后。
“怎么了?”翠莺见翠雁竟不像平时一般叽叽喳喳地辩解,便也退到后面来。
“你说王妃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要我了……”
小丫鬟的眼睛红彤彤的,明明是要哭了,却咬着唇死死地憋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翠莺浅浅地笑了,摸了摸翠雁的手,道:“王妃是喜欢你的,可你若是依旧如此乱说胡话,我可保证不了王妃要不要你。”
这是翠雁第一次听到翠莺说这么多话,说的又是安慰人的,一时间眼泪就止不住了,唰唰地布了满面。
“别哭了,下次记住。”翠莺揉了揉翠雁的脑袋,将干净的手绢塞进了翠雁的手里。
翠雁听了,哭得更厉害。
杨管家带着魏思锦到了内院一间空的屋子,道:“这是如今府里剩下的屋子中最大的一个,透光也好,不潮湿,用来放王妃的画最为合适了。”
魏思锦看了看,整间屋子十分干净,规格比得上她的房间。
“杨管家,命人购置一些书柜书桌,床和被褥,打理一下房间。”魏思锦吩咐下去,开元和月伦将画递给了杨管家。
介绍他们的时候,杨管家就在一旁听到了。
知道魏思锦因为这两个高高大大的俊年训了翠雁,杨管家试探性地指着开学和月伦,问道:“那他们……”
魏思锦看着身后两个高大不凡的人,道:“我最近突然十分喜欢赏画,他们两个在画上颇有见解,我吩咐他们做事便是了。”
杨管家看着年轻又貌美的王妃,又看着两个不同类型的英俊男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王妃是因为闺房寂寞,特地买了两个壮年的小伙子……
亦或是,为了刺激一直守在侍妾房中的荣亲王?
杨管家打了个寒颤。
主子的事情他无权过问,可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为亲王默哀!
又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两个俊年,一个剑眉星目,身形伟岸,气质硬朗;另一个容貌精致,身材修长,气度不凡。
虽然没有万荣暄那般璀璨夺目,可这两个也不是等闲的,放在王妃身边,也算是般配……
不敢再想,杨管家收起了胡乱的心思,捧着画迅速地退了出去。
魏思锦看着有些奇怪。
一向悠哉哉走路的老管家,怎么突然健步如飞起来。
“锦小姐,平时没事,我们都在此等候吗?”开元看了看偌大的房间,笑了。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房子。”
这话进到魏思锦耳朵里,不免有些心酸。
开元和月伦都是她救的,可是恩情他们早就还清了,却还愿意一直为她卖命,四处奔波。
甚至,连一个好房子都没住过。
这时,月伦出了房门看了两眼,又回来道:“这里离锦小姐的房间近吗?”
魏思锦答道:“十分近,走过银辉苑便到了,半刻钟都不用。”
月伦犹疑了:“……”半刻钟,还是太久了。
知道月伦的担忧,魏思锦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用竹子制成的小竹琴,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幽幽的竹琴声,能隐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却逃不过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的耳朵。
“若我有事,便会吹响这个竹琴,相信以你们的身手,及时赶到不成问题。”
开元拍了拍月伦的肩头,点头应了一声是。
“还有,在王府里就不要叫我锦小姐了。”魏思锦提着裙踏出了房门,留下了一句叮嘱。
开元看着月伦惆怅的模样,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想叫锦小姐王妃,可这里是亲王府,不能破了规矩,坏了锦小姐的好事。”
没有回话,只有重重砸在墙上的一拳。
一恍便到了晚上。
万荣暄早就伴着蝶娘回来了,听下人说,他为蝶娘买了整间首饰店,就因为蝶娘喜欢了里面的一对翡翠耳环。
“王妃,外面都传开了。”绿欢铁着脸进了房。
这个时间点,紫参正在清点内务,便是由绿欢、翠雁、翠莺三个小丫鬟照顾她。
“怎么了?”魏思锦正在完成她未绣完的鸳鸯戏水,此时绿欢进来,又被打断。
“今日亲王带着蝶娘出府,出手阔绰,如今外头的人都在议论。”绿欢皱着眉头,尽管知道此话不当讲,可她实在为魏思锦觉得不平!
“议论什么呢?”
魏思锦轻轻咬断了线,收起了针。
“大抵是说,亲王福气好,府上美人成群……”注意着魏思锦的眼色,绿欢接着道:“还有人把温娘子进府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如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温娘子来王府做小……”
魏思锦轻笑,把绣图放进了妆台的抽屉里。
“那又如何?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为何去管他们?”
绿欢知道魏思锦性子,一听这话,便知道魏思锦不愿再听这些消息,便默默又退了出去。
却没看到此时魏思锦脸上势在必得的笑意。
世人的议论么?
半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得为自己谋路的。
外人传得她有多惨,等她同万荣暄和离了,她的身份就会变得有多矜贵。
她已经想明白了,她好歹是堂堂的镇国公府出身的贵家女,到时候没了亲王妃这身份,却能得到别的东西。
她是被皇室负的,皇室定会因为她的出身,给她个更好的身份。
或许那时候,能做的事情会比现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