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
拔列兰伊的脚下速度很快,应该得益于常年练武。不过瞬息,她便到了魏思锦面前,弯刀顺着飘逸长袖甩出。
相较之下,魏思锦的手上速度也丝毫不逊色。她迅速将长枪提起,用虎口把着长枪,另一只手用力相扶,面对弯刀的来势汹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银器与银器间的碰撞声极其清脆响亮,即便是在左上的众人都听得格外清楚,
国皇的双眼微眯,更加关注起场上的二人。
第一次攻击没有占到优势,这明显让拔列兰伊有点羞恼,她自诩是泌粤女儿中最善武的一位,在任何比试中都力求碾压对手。
教上步伐变换着,她转到了魏思锦身侧。
魏思锦多年习武,在战斗之中训练起的熟练度使她对于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基本上能做到精准预测。她将长枪打横,向前猛一伸,准确地拦到了拔列兰伊的腰上。
拔列兰伊面上的认真严肃又多了几分。她反手一甩,弯刀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魏思锦旋转着飞去,不受人控制,却像受人控制一般。
魏思锦感受到这一击不同凡响,她退了一步,腰肢柔软地顺着弯刀而来快速往后弯。
刀锋在阳光照耀之下发出刺眼的银光,照进魏思锦眼里。
她眨了一下眼,突然伸出未受伤地那只脚,擦着地冲拔列兰伊用力踢去。
拔列兰伊的注意力都在空中飞甩着的弯刀上,并未注意到魏思锦这脚上一击,当下便被踢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弯刀此时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朝着拔列兰伊手上飞。
敢说自己是泌粤女子善武第一人,拔列兰伊当然是有着真功夫。她迅速调整过来,稳稳握住弯刀,朝魏思锦握着长枪的手上割去,过程之迅速几乎没有任何衔接时间。
魏思锦转了下手腕,长枪对地借力,单脚微蹬,往后飞去,与拔列兰伊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长枪的一大好用之处,便是远近皆能攻敌。拔列兰伊用的武器是弯刀,战斗方式明显是近战,这是她的优势,同时也是魏思锦的优势。
她猛一抬起长枪,朝拔列兰伊手臂上打去。
弯刀的冲劲还未收住,拔列兰伊来不及防御,被实打实地打了一下。她吃痛,惊呼了一声。
坐上有心急的,已经站起身来观战了。而拔列兰伊的父亲拔列兰监官则搓着胡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女儿。
魏思锦乘胜追击,手上用力将长枪转起,击向拔列兰伊的手。
在取胜这一点上,她和拔列兰伊的观点很一致,那便是击掉对方的武器。
拔列兰伊最自然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她竟伸出弯刀勾住了长枪,整个人从枪下旋转而过,弯刀迅速逼到魏思锦握着长枪的手。
魏思锦心下微微一颤,不得感叹拔列兰伊的武艺确实高强,。她将长枪往下一扔,脚上发力,身体柔软地伏到地上,巧妙地避开了拔列兰伊的进攻。
她在长枪落地前便将其重新握住,朝拔列兰伊腿上一扫。
此时拔列兰伊全身的重力朝前倾向手中弯刀,被魏思锦这顺势一击打中,便扑到了地上,弯刀离手。
战斗结束。
都说战场上瞬息万变,魏思锦与拔列兰伊之间的博弈,实际上不过呼吸几瞬。
“看来是荣亲王妃胜了。”坐上的国皇早已起身,此时双手背在腰后,也没有丢了面子的恼羞,看起来依旧从容。
魏思锦弯腰,向摔在地上的拔列兰伊伸出了手。
拔列兰伊瞥她一眼,脸上带着不服气的表情,却还是将手放到了魏思锦手上。
“你确实是挺强的。”捡起弯刀,拔列兰伊在魏思锦耳边道:“不过我只会输一次,下次赢的一定是我。”
这般说着,她朝国皇拱了拱手:“是我输了,荣亲王妃不愧为越国强者。”
国皇笑笑:“无妨。”又朝向了拔列兰伊的父亲:“监官,这是你家闺女吧?”
拔列兰监官毕恭毕敬,脸上已然带了喜色:“劳国皇的心,伊确是臣家独女。”
国皇点了点头,当下便下了旨意:“监官之女心系泌粤与大越两国情谊,泌粤之心可彰,特许为翁主,封号衷栎。”
拔列兰监官和拔列兰伊当即伏地叩礼。
魏思锦这便明了了。她就知道不会有人愿意无缘无故找她比武的,原来是有好处得。
只是不知道这好处是与谁商量得的。
这般想着,魏思锦心中一动。
她趁拔列兰伊起身时托了一把,走在拔列兰伊身侧,低声道:“是谁许你这好处的?”
拔列兰伊一怔,很快回过神来,面色不改,同样低声道:“此话从何说起?”
魏思锦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心悦国皇的。”
这下拔列兰伊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迅速抬眼瞥了座上的国皇一眼。
收回目光,她盯着魏思锦双眸,抿着嘴,最终还是妥协在魏思锦藏着冷静与戏谑的眼神里,用更低的声音道:“碧萝公主传信来让我这么干的,我只为国皇,并非冲着你。”
听到这样的答案,魏思锦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碧萝公主被禁足了这么久心里还想着对付她。
抬眸看了正饮酒的西域王子一眼,魏思锦忍不住冷笑。她不信当初接风宴一见就能使得碧萝公主这样痴狂,这其中恐怕还少不了西域王子的加火。
势必除掉他!
她缓缓坐回位置上,西域王子递来一杯满满的酒,满眼笑意:“阿锦果然厉害,快喝口酒舒缓一下。”
魏思锦接过了酒杯,面上带的笑容柔婉,全然看不出方才在场上那番英姿飒爽:“亲王客气了,今日就不喝酒了。”说着,将酒杯摆回桌上。
杯中满满,一滴未洒。
“那真是太可惜了。”西域王子露出了十分遗憾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过几日我们便返回大越了,可再喝不着这泌粤的美酒了。”
魏思锦丝毫不为所动,嘴角上扬弧度都未改变:“亲王自己喝多点吧,我本就不好酒的。”
这话一出,西域王子也不好再劝了。他微微扬唇,将酒一饮而尽了。
吃过点东西后,看着日头正盛,国皇提议准备围猎,众人自然是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