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动作?”
咸阳,高大巍峨宫殿群之中,演武场内,一位面色威严的青年收起手中之剑,看向旁边一位面貌俊朗的中年男子,问道。
“近日皆很平静,不过赵氏以及丞相一些门客颇为不忿,但尽皆被丞相压下去了。”
面对青年询问,中年男子神色恭敬地回答道。
“你如何看?”
听闻此言,青年神色不变,只是一双眸子之中光华闪动,显然心有所思。
“臣私以为此事不会这般了结,眼下情形乃山雨欲来之兆。”
中年男子神色愈恭,但所言其事亦不敢妄自判断。
“是么,丞相乃汝之师,汝岂无想法?”
看着眼前之人,青年不言不语,气氛变得紧绷,片刻之后,青年方才平淡开口。
“师恩深重,斯自不会忘,但王命更甚,臣不敢懈怠。”
青年此言落下,中年男子深深一拜,随后义正言辞般开口。
“孤随口一言,卿多虑了,师恩似海,不可不报,卿可要牢记才是。”
见中年男子如此表现,青年伸手将其扶起,颇为自责般言道。
“臣谨记王上训诫!”
青年愈是如此,中年男子表现的愈加恭敬。
就在两人闲谈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此地,俯首行礼,随后递上一封书信。
“有趣!”
遍观书信之言,青年面容之上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不知其得知了何等让其生出如此情绪的音讯。
咸阳宫中一幕,自是不为外人所知,世人各有其事,彼此交叉牵连者却是寥寥无几。
入夜,咸阳城中,丞相府所在,一处院落厅堂之中,此时数人正襟危坐,只是在场之人却并无一人言语。
如此一幕,实在有些诡异,不过在场诸人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诸人皆在等候,等候即将来临的喜讯。
咔嚓!
突然间一道闪电凭空劈下,打破了此间静谧,却是外面天雨将至。
“阿福,此事是否可成?”
无尽沉默实在令人压抑,霹雳横空之下,终究有人耐不住静谧开口,放眼望去,乃是一妇人。
此妇人并非其他,正是吕不韦之妻,赵氏,吕冉之母,为人极为护短,行事激进,但此时此刻,其心中却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忐忑来。
如此情绪弥漫心胸,赵氏颇有急切地向在场一位老者问询道。
老者乃是其母家之人,自幼跟随,是其最为信任者,同时亦是此地诸人之中,境界武力最为高强之辈。
“主母勿忧,此事定能功成!”
面对妇人之言,观其面色之中略有忧虑,老者言辞简洁,却极为自信地开口。
“福伯所言甚是,阿母不必担忧!”
老者话语落下,身在一侧的吕冉顿时开口。
“阿母对武人所知甚少,自是不知其中隐秘!”
眼下等候之余,闲来无事,吕冉颇为自得地开口,为赵氏开解起来。
“武人熬炼筋骨,修习外功,然后臻至化境,然,此并非真正武人!”
吕冉颇为不屑地开口,在其眼中那些熬炼筋骨,修行外功之辈,根本算不得武人。
“公子所言不虚,武人者,乃练气,后天之境,通天罡地煞之窍,臻至极境,进而化气海,如此进为先天。”
言及此处,老者稍作停顿,随后继续开口,
“先天有数境,先天之上为宗师,宗师之极,乃绝境,听闻绝境之上更有超凡入圣!只是此乃传说之言,姑且听之。”
老者言语之间,充满了向往神色,毕竟身为武人,对武道追求乃是最为深重,执着的。
“武人实力区分,吾自是知晓一二,只是不知那人实力处在何等层次?是否胜过汝?”
赵氏即便身为妇人,但身在秦地,且出身贵族,其自是习过武,对武人亦有了解,只是其无法判断武人强弱罢了。
“那人远在我之上!”
听闻主母如此之言,老者顿时面色严肃起来,其不愿弱于人,但却亦不屑自欺欺人,是以,如此真实言道。
“此言当真?阿福,你可是早已踏入先天了!”
老者之言,赵氏颇为吃惊,其自是知晓阿福未至中年就已踏入先天,数十年来更是进境不慢。
可,即便如此,阿福竟说其远不如那人!
“自是当真,是以,此事对那人而言可谓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面对赵氏之言,老者极为笃定。
“可咸阳乃藏龙卧虎之地,定远侯武力强劲,未必没有留下守护之人。”
赵氏虽然志在必得,但其中细节容不得其不关心。
只是其忧心之事,之前早有定论,此时再次提及,亦不过让自己心安而已。
“主母不必忧虑过多,此事必能功成,勿要忘了丞相才是。”
老者阿福倒是极有耐心,一一回应赵氏之言。
阿福乃是赵家仆人,随赵氏婚嫁吕不韦,其并无儿女,是以在老者心中,赵氏一如其子。
“阿翁?”
听闻老者之言,想到之前所言,吕冉顿时感意外。
“当然!我等所行之事,丞相尽知之,否则魏无害即便要报丞相知遇之恩,亦不会听我等之命行事。”
跪坐案前,老者阿福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将此事缓缓道出。
事实亦是如此,诸人所行之事,虽举动隐秘,但,岂能瞒过吕不韦之耳目?
只不过其不闻不问,装作不知罢了。
“如此,想来丞相亦会有所安排,是以,此事必能功成!”
老者阿福这般分析下来,无论之前对吕不韦颇为不满之赵氏,亦或者吕冉,此时心中皆极为喜悦,安心在此,静候佳音。
此时已入夜,除却少数之地,咸阳皆已宵禁,但令人匪夷所思之处却是,此时街道之上,一道身影缓步行进,但巡视之卒却视而不见!
时间流逝,此身影跨越数条街道,脚步行进之间,已出现在目标所在之地。
抬眼望去,其眼前乃是一座修饰颇为豪华之府邸,此时门房之中一盏灯火摇曳,赫然有人守候在内。
不过,此人并未惊扰此地,而是迈步之间,现身于另一处巷道之中,高墙之下。
现身于此,其驻足原地,静静聆听,似乎在听声辨位,判断高墙之后的状况。
片刻之后,状况已定,只见此身影双腿微曲,发力,紧接着其身体凌空跳起,越入空中,随后跨过高墙,出现在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