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都只能怪慕将军他自己,身为臣子竟如此忤逆皇上,仅仅是杖责和禁足,都是便宜他的了。”小钱子说道。
“哼,你下去吧。”太后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是。”小钱子看着眼底阴暗的太后,冷汗直冒的急忙退了出去。
“双纷。,你过来。”太后呼唤自己的贴身侍女靠近。
“太后,您有何吩咐。”双纷乖巧的跪在太后身侧。
“如今是正月十五,三公主五月三十就要前去昭和了,既然慕凌锋如此疼爱他的女儿,那便让他亲自去送吧。”太后嘴角一弯,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太后。”双纷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色浓重,大雨倾盆,镇广将军府内气氛凝重。
敬平公主端着汤药,一口一口的喂着脸色苍白的慕凌锋。
侍女们知道公主心情不快,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仅留他们夫妻二人在房内。
“哗哗哗”雨水剧烈的敲击在青石板上,风吹得木窗吱呀吱呀作响。
忽然门被轻轻的推开,冷风夹杂着雨水侵入温暖的房内,一只沾着泥泞的白绣花鞋踏了进去,轻轻地,落地无声。
“母亲。”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敬平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慕清莞那张白嫩绝美的精致小脸上沾着雨水,漆黑如墨的头发淋湿之后粘在脸颊,白色的裙角也被污泥弄脏,整个人像朵被打湿的梨花一般娇美动人。
“好孩子,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从宫里跑出来了。”敬平公主心疼的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女儿,放下药碗迎了过去。
“母亲,我自幼习武,偶尔淋次雨也不妨事。”慕清莞将斗笠摘下放到门外,提着裙摆往里走。
“莞儿,你回来了,咳咳。”慕凌锋虚弱的问道。
“父亲,我在宫里听说您晕倒了,所以偷偷跑出来看看您。”慕清莞隔着帘幔说道。
“雨下的这般大,你还乱跑,为父只不过受了一顿小小的杖刑,并无大碍。”慕凌锋嗔怪道。
“莞儿,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先去换身衣服吧。”敬平公主看着女儿,无奈的说道。
“好,那莞儿先回芳莛轩换一下衣服。”慕清莞退了出去。
“唉,一想到莞儿五月三十就要去昭和了,我心里就难过。”敬平公主看着床上的丈夫,哀哀的叹了口气。
“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吧,况且萧靖初那厮,也算配得上咱女儿吧。”慕凌锋看着妻子,拉起了她的手。
“如今太后已经彻底同我们扯破了脸皮,她想要支持二皇子为太子的心,已是昭然若揭。”敬平公主一想到太后那副虚伪的嘴脸,就很是厌烦。
“若论嫡庶,这太子之位确实应归二皇子,不过咱的皇上也不是嫡出,所以是不是嫡子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慕凌锋缓缓说道。
“母亲,父亲,我好了。”慕清莞穿着一身绣着兰花纹路的紫纱裙走了进来。
“过来莞儿。”敬平公主坐在桌前冲着慕清莞招手。
“你说说你,自己还身中寒毒,却要冒着大雨回来,要是……“敬平拉着女儿的手,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给生生止住。
“母亲,我真的没事。”慕清莞回握着敬平公主的手。
“咱们出去说吧,让你父亲好好休息,他身子强健,倒也无需你这般担心。”敬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合眸而眠的丈夫,挽着慕清莞走了出去。
母女两个携着手并坐在方榻上,温暖的烛光,映照在两人身上,平静安好。
“莞儿,你月末就要前去昭和了,太后传来口谕,让你父亲亲自送你前去。”敬平公主目光柔和,声音温婉,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她就想起自己的母后来,要是她的母后还在世,一定会特别喜欢自己的两个孩子。
“可是父亲身上有伤,怎能经得住长途跋涉的艰辛。”慕清莞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她其实知晓,太后对她们一家并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自从立储之争一事开始发生后,朝堂早就风云骤变了,不少大臣都开始站队,如今太后和皇后相互勾结,她们的党羽也拉帮结派,纷纷支持二皇子,你父亲他虽没有表明态度,但是很显然他是支持大皇子的。”敬平公主吐露出当今朝廷的现状。
“太后与皇后皆不是善类,我看二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被这样的人把握朝政,那宁国将来还指不定被她们祸害成什么样子呢。”慕清莞的语气变重。
“莞儿,你说得对,宁国不能落在这群人手中,就是现在不知道你父皇是怎样考虑的。”敬平看着动怒的女儿,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父皇?他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合适人选。”慕清莞轻声说道,先前她去探望父皇,李玦还交代她,让她小心点太后不和皇后,以及二皇子,不要与这群人走的太近。
“朝政之事,我们不便干预太多,想必皇兄心中自有打算。”敬平缓缓说道。
“母亲,最近父亲得罪了皇上,以恐有人趁机作恶,我已派了些倾城派的高手暗中保护你们,哥哥那里你们也无需担忧,我派了影卫过去。”慕清莞看着母亲近日憔悴了许多。
“你自己也要当心些才好。”敬平公主慈爱的看着慕清莞说道。
“我知道,天色不早了,母亲你早些休息吧。”慕清莞起身告退。
雨势减小,慕清莞沿着长长的走廊,漫步走向芳莛轩,一排红色的灯笼散发着幽光,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宁国自立储之争开始,朝堂形势就变得岌岌可危,然而昭和国也并没有好到哪里,昭和皇帝不必宁国皇帝,萧演昏庸无道,奢靡成风,也难为萧靖初在昭和那般黑暗的朝堂游走多年。
慕清莞看着落满地的花瓣,叹了口气,萧靖初也真是讨厌,从不在信中透露出一星半点实情,难道自己就猜不到他的处境吗,总是这样,唯恐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