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萧泽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然是很简陋和贫瘠的话,那张若萱的住所便是有过之而不及。
矮小的房屋,漏风的窗户,走进屋内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不难看出那是漏风和潮湿所引起的。
房屋虽简陋破损,但屋内的家具物品却是摆放的异常整齐。
“公子,你们请坐。”张若萱朝着屋内拿了两张板凳,用衣袖擦了擦,递给了萧泽承远二人。
“好。”萧泽微微点头,接过凳子,自顾坐下。
张若萱看着淡然而坐的萧泽,美眸中泛过一丝惊讶。
萧泽虽没有身着华丽衣袍。
但凭那份卓尔不群的气度也不难看出萧泽的出身定然极高。
面对这般环境,她竟没有在萧泽眼中看出半分厌恶。
心底顿时对萧泽平添了几分好感。
“大爷...您...”承远看向萧泽,目光带着疑惑,欲要开口询问。
但还没说完,便被萧泽伸手直接打断了。
无奈之下,承远只好将心中疑惑暂时放下。
张若萱的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小。
入目所见,除了一个外厅,也就只剩下两间房了。
而此时,张若萱的父亲便是躺在大厅中心,身体被白布覆盖。
张若萱缓步走向了白布的位置,跪在旁边,眼中尽是悲伤。
滴答~滴答~
她双手捂着嘴,身体轻微的颤抖,滴滴晶莹落在了地上。
“父...亲...”
萧泽神色淡漠,静静的坐着,完全没有想要安慰的样子。
“不必。”
承远有几次想要前去安慰张若萱,但都被萧泽拦了下来。
片刻过后,张若萱用手擦拭了脸上的泪珠,给白布前上了一炷香。
而后,款步走向了萧泽,轻声道:“公子,奴婢葬下父亲可能需要些许时日。”
“寒舍简陋不堪,公子和大师不如先在外面待上一些时日。”
见萧泽无动于衷,张若萱以为是萧泽害怕她逃跑,继续道:“公子,请放心。”
“公子出了钱,奴婢自是公子的人,绝无二心。”
“啊!”承远看到张若萱这幅柔弱模样,心生怜惜。
内心狂呼不已,那万古无一的自佛心隐隐都有崩溃的迹象。
他现在非常想跟张若萱去探讨探讨佛法,但萧泽不许啊...
连他想去给张父吟诵一遍往生咒都被拦了下来。
“不用。”萧泽淡漠的摇了摇头。
张若萱以为萧泽还是心存忧虑,开口道:“可是...”
她还没说完,一句让她震惊无比的话便已然传了出来。
“你父亲还没死!”
听到这话,张若萱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激动地抓住了萧泽的手,颤声道:“公....子,您...说得可是真的?”
她父亲经过医师判断死亡后,至今天已然过了两天。
理智上,她很难相信萧泽的话,基本上不可能的。
但她心中的哪一分希冀,却让她信着萧泽。
毕竟,萧泽白天表现的手段远非常人所能够拥有的。
说不定是真的呢?
“对,你父亲确实没死。”萧泽瞥了眼紧抓她手臂的张若萱,淡淡道。
“在普通人眼中,你父亲的确是死了。”
“可在我们修士眼中,他还活着。”
“你说呢?小胖子。”萧泽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承远,开口道。
承远定睛看了眼白布所裹着的张父,微微皱眉,平静道:“确实如此。”
听到这话,张若萱连忙看向承远,激动道:“大师,那按您的意思,我父亲还有救?”
她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可以说是她的精神依靠了。
否则,她也不会做卖身葬父的事情。
承远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了眼张若萱,道:“不可能的。”
“虽说你父亲如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在我们武者看来,他确实还活着。”
“可这般微弱的气息,于你们普通人而言,他已经是死了。”
“武者之躯,若一息尚存,可以通过灵丹妙药救治。”
“但,那却救不了你父亲。”
张若萱面露急色,急促问道:“为什么啊?”
“你父亲乃是一介凡人,灵丹妙药若是服用,只会撑爆他的肉身。”
“不可能救活得了他。”
“难道我们普通人的生命就这般孱弱,低贱吗?”张若萱心生绝望,泪珠再度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其实,承远还有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能将这般微弱气息的武者救活,那等灵丹妙药几乎是可遇不可求!
难得一见!
“我说过了,你父亲还没死。”萧泽望向张若萱,再度强调了这点。
承远很想开口反驳萧泽,可话终究没说出口。
萧泽说得并没有错,但以他父亲目前的状况不救跟死了一样吗?
你还搁这,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张若萱没有回应,依旧失神的望着白布。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绝望中有了希望,而那份希望却是另一份绝望!
萧泽摇了摇头,悠悠道:“你父亲,我能救。”
这丫头悟性还是不够,看来还得好好调教,萧泽不禁暗暗想到。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独自伤心。
唉~
听到这话,承远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什么?”
此时张若萱也是回过了神来,连忙道:“公子,您所言可是真的?”
萧泽点了点头。
“还望公子救治我的父亲。”张若萱直接跪了下去。
萧泽扶起了张若萱,淡淡道:“可以,但是你得先放开我。”
见自己的手仍抓着萧泽的手臂,张若萱顿时脸色一红,连忙松手。
“大爷,您说得可是真的?”承远仍是感觉有点不可置信,询问道。
将只有一丝气息的普通人救活,怕是圣人都做不到吧?
除非是天道降下轮回法则,要么就是大帝出手。
否则别无转机!
对了,大帝出手,忽地承远心中生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萧泽轻笑一声,“我何时骗过你?”
“嘿嘿,那是,大爷神通广大,定然不成问题。”
承远嘿嘿一笑,顺着萧泽的话拍了一记马屁。
“大爷,您可需要我的帮忙?”蓦地,承远脸色一肃,认真道。
萧泽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你二人在外面守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