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我们这里彩钢卷没货了,现在生产已经停产了,我问一下什么时候能送货?我们自己去拉也行,钱款肯定先付。”
杨副乡长觉得自己说的条件够真诚了。
你是商人,我买你卖就行了,我还去拉货不用你送,比以前任长安在的时候省事多了,你还能少花点运费,这么有诚意的说辞应该没问题。
陈元书玩味的笑着:“真的很抱歉,和我要彩钢卷的企业太多,但现在产量有限,我手里的货已经定给别人了。”
“我们……我们就先用两卷。”
“一卷也没有。真的。”
“陈老板,我们就先用两卷,匀一匀总可以吧?实在不行我提高点价格,三万一卷?”杨副乡长是真急了。
“真匀不了。”明白怎么回事的陈元书耐心说着,和气生财嘛,虽然挺腻歪但还是好言好语的找托词,“少给对方发一卷都是违反合同,我要付赔偿金的。”
“要不然……要不然陈老板你给我对方电话,我和对方谈,或者是我从你的下家那里拿?或者我们抬高一点价格也行,绝不让你吃亏。”杨副乡长觉得自己很聪明,你看看我多为你着想,你说必须给别人发货不能违反合同,我去找你的下家还省得你费口舌了。
“和为贵和为贵,我他妈一直心里念叨着和为贵你还没完没了了!”电话里突然传出陈元书咒骂声,陈元书有些不耐烦了,换个手接电话点燃一根烟,“我就跟你说明白了吧,你是村里的乡里的还是县里的?”
“我是副乡长。”杨副乡长还期盼着用身份镇住对方。
“我就这么说吧,是不是你们他妈把我兄弟挤兑走了?”
“不是不是陈老板,是有些事没谈拢,所以……”
“改制的事儿吧?我跟你明说,我早就跟长安说,我给他担保,或者借他几百万都行,别整什么集体企业,一大堆烂事还伤心伤感情,那货就不听。”
“我再跟你明说一句,你找谁都不行。我是全国独家总代知道什么意思不?彩钢卷全国我独一份明白不?除了我这里有,其他地方哪里你都买不到,除非你从han国走私,不然你一个彩钢卷拿不到。”
“我还告诉你,轻钢公司有彩钢卷,但他妈他要是敢给你一卷,我直接给他断货让他破产!”
“我还告诉你一句老东西,别说三万一卷,你三十万一卷也不行!这个生意是长安给我出的主意,是他让我做的,我如果撇开他我他妈还是人吗!”
啪的一声将大哥大仍在茶几,陈元书犹自呼哧带喘。
“生什么气呢老陈,吃个梨消消火。”陈元书爱人端着一盘梨走出来,“这梨就是不如长安送来的好吃。”
“长安被挤兑走了,也不跟我说声。早就告诉他集体企业这块牌子就是屎,非不听。”
“长安那不是从小经历特殊吗,村子里感情深,他重感情。怎么他现在又被村里挤走了?”
“咦?还真不是,是乡里,一个副乡长让我骂一顿。”
被骂了一顿的杨副乡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金副乡长一手夹着烟抱着胳膊一脸真诚:“要不……要不然咱们走私彩钢卷吧。”
唰的一声,一大堆充满杀气的白眼落在他身。
乡政府走私?真敢说!
“哈哈开个玩笑~”金副乡长一摊手,“能怎么办?一天一万多的损失啊。”
“帮助贷个款就能挣个三四百万,每年还能交几十万的税钱,现在却要破产?”有人立即不干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下,几百万就这么跟纸钱似的灰飞烟灭了,这谁受得了,谁想得通!
“两个办法。”刘乡长用力捻灭烟蒂,“第一尽快破产,但是一百六十名员工必须安置。县里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关注此事。第二,企业改制。如果有人说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这个责任我担着。”
BP机响了两声,低头扫一眼,立即拿起电话拨过去:“喂,李主任,我刘志宏,对……我在……也在……对……好,李主任请放心,任长安已经准备好工资表和工资,包括今天的,员工不会闹事……后续的安置是个问题。好,明天我准时到。”
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老杜,明天和我到县里做汇报,县长办公会。安排员工们都回家休息吧,还有晚要来大夜班的能通知的都通知到,让他们今天不用来了,在家等通知,不能通知的安排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