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站在一边一个劲地给我们斟酒,不时地向我瞟了几眼又对着华王示以笑脸。几杯杜康下肚,我已开始有点眩晕,脸色也变得通红,这红晕一直延伸到了我的耳根后面。芷妍也总时不时地侧过脸来看我,让我觉得好不自在。
华王朝丽姐使了个眼色,丽姐便走到我的身边示意我跟她走,华王则挽着芷妍去往了二楼。我慢慢站起身来,看了眼去往二楼的华王和芷妍,华王转头向我点头示意,我便跟着丽姐往后院的小屋走去。
“冬雨,接客了。”丽姐朝小屋喊了一声。
小翠从屋里走出来撩开帘子,在灯光的映衬下小翠那张熟悉的脸庞让我们感到一阵暖意,也许是因为我们这边略显昏暗缘故,小翠并没有发现是我。我把眼睛停留在自己的脚面上,免得太早暴露自己而让身边的丽姐发现,我小心地向屋子边移步,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不让心中的激动与不安在丽姐面前表现出来。我照先前华王的交代从腰间拿出两枚金币交给丽姐,让她不要管我。丽姐拿着两枚金币两眼似闪着光芒一般,一边掂量着一边回身往大堂走去。我低着头走进了屋内。
四眼相对,小翠和盛冬雨同时张大了嘴巴正要喊出来时,我便把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盛冬雨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在我面前的冬雨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裹着兽皮的野丫头了,高高盘起的头发,裸露的皙白的臂膀和脖颈,粉嫩的脸庞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我的情感早已不能自制了,眼泪夺眶而出,我紧紧地抱着冬雨无声地哭泣了。
丽姐在二楼的房间里看到了两个相拥的人影投射在红色的幔帐上,满意地笑了笑便转回大堂继续忙碌去了。小翠识趣地走出屋子,为我们关上了房门,去到了南瓜的房间里。南瓜此时虽然虚弱但已经能够下床,他坐在桌子边喝着一碗肉汤和芷妍给他带来的精致点心,春柳拿出手帕为南瓜擦拭嘴角的油渍,然后坐在南瓜的身旁痴痴地笑,忽地小翠也进来了。春柳看到小翠立马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南瓜说话了:“我好多了,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你们聊吧。”
其实在白天的时候,芷妍和盛冬雨隔墙的聊天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芷妍和丽姐对于南瓜来说都像是亲人一般,他不知道要不要把白天听到的事情告诉丽姐,眼下他不想听到关于盛冬雨和芷妍更多的秘密,虽然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做法。但这也确实可以看出南瓜是一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孩子。
春柳把苏羽来了的消息告诉了小翠,让她去找芷妍商量下接下来如何。小翠一路小跑地来到芷妍的房间,只见芷妍正和一个青衣公子把酒言欢,小翠走到芷妍身边耳语了几句。芷妍目不转睛地盯着华王的脸庞说:“刚才和你一起来的人是冬雨的师兄吗?”华王一个有些意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时也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你不要多虑,我和冬雨是朋友...”冬雨倒是快人快语地把盛冬雨来后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地向华王介绍了一番。华王脑子里飞快的产生了一个计划,对着芷妍说:“有没有办法不经过大堂直接去后院?”
“小翠,你去看下丽姐的房间里是否有人!”芷妍没有直接回答华王的问题,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华王的意图转身对小翠说道。
少顷,小翠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说:“没人,门是开着的。”
“从丽姐的房间可以走。”芷妍对华王说道,身体已经站了起来并向门口走去。
呼,呼,呼三人从丽姐的房间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后院,芷妍和华王轻轻的敲了下小屋的房门,盛冬雨两眼通红的过来开门,看到的正是昨晚的青衣男子和芷妍,小翠也已经把春柳叫了出来。六人一起进到了盛冬雨的屋内,站的站,坐的坐把整个屋子填得满满当当。我平复了下情绪说:“这是怎么回事。”华王回答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里有没有后门可以出去。”“有,跟我来。”小翠立马回答道。
六个人目标有点大,必须要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正当我们商量对策时,丽姐带着几个黑衣人到了小屋门口,毫无疑问这是南瓜告的密,南瓜也是挣扎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去把自己听到的内容告诉了丽姐。丽姐立马从南瓜的话语中嗅到危险,其实在华王他们进屋之前她就带着黑衣人在一旁埋伏了,她就是想等他们都聚到一起时来一个一网打尽。华王一掌拍碎屋门,四散的碎片正好打中了两个黑衣人,一个双手捂着脸倒在地上,另一个捂着小腹蜷缩着身体一脸的痛苦表情。丽姐大吼一声,其他的黑衣人拿着砍刀向着华王冲了过来。“你们先走。”华王说着拿起屋内的桌子向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冲去,几个黑衣人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小翠便带着我们从华王身后的空隙处往后门跑去。
一个黑衣人大喝一声劈下一刀,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华王双手拿着两根桌脚和黑衣人打在了一处,只过了一会儿黑衣人便被一个个打倒在地,华王一个腾空便追上了我们。
月亮,像行驶在云海中的孤舟,不时地透过云隙,向山谷河间洒下淡淡的银辉。我们如逃难的人们,一路往舒庄跑去,趁着这皎洁的月光一行六人倒也不觉得苦。翌日天明时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舒庄的门口。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芷妍的衣服已经被山林的树枝刮破了好几处,春柳更是跑丢了一只鞋子,正在盛冬雨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来。走进舒庄大家都大出一口气,然后一个个瘫倒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