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谈后我们得知,这个龙良弼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父母也只是城外的普通农民,一道大雪纷飞的日子,全家人蜷缩在天边的茅屋里,母亲就在一个寒冬里因为缺少粮食而活活饿死了。看着城里富人们过着灯红酒绿的日子他就心生恨意,母亲第二年开春他才十岁,他辞别了老父亲去深山来拜师学艺,希望能够改变家庭的状况。
在山林里他与猛兽过招,与恶人斗智斗勇。所幸被一个隐市的高人收留,高人教他识文断字,教他傍身的功夫。虽然称不上武功盖世,但也算是习武之人,普通人要近他身也并非易事。他和这个高人一起生活了十年,那一日高人不知所踪,他甚至连这个高人的名讳都不知道,高人也从未承认龙良弼是他的师父。
龙良弼从小没有名字,父母和邻居都叫他龙大,因为他是龙家的长子。龙良弼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高人失踪后他就下山回到家中,可是家中良田却已经被城里的权势之家侵占了,父亲也被那家人打死。他知道后,便到府衙状告那家人,可是官府包庇反而把他送入牢房。牢房里阴暗潮湿,腥臭弥漫着整个牢房,还好他有些武功,有一次他慌称身体不适,骗来狱卒逃出了牢房。
逃到城外,看着自己家的良田荒草丛生,湍流的河岸中虎皮鱼在低空飞梭,连绵的群山里有袅袅的炊烟。汗珠也泪水交融在一起,他仰天长啸一声再次往深山走去,在深山里他碰到了一伙贼寇,与他们成为了患难的兄弟。他们在山中占山为王,抢掠过往的行人,可是龙良弼并不喜欢这样的苟且勾当。后来他提议去绑架那些纨绔子弟向其家人索要赎金,于是他们经常傍晚入城,等到夜晚看准时机,将那些进出风月场所喝得酩酊大醉的少爷公子虏到山中,然后由龙良弼向其家人写勒索信。慢慢的他们反倒成了城里百姓们天天称颂的英雄人物。有一晚他们误将原城主的公子虏到山里,龙良弼下山去送勒索信,他将勒索信包裹着石块投到府衙内。在旁边的小茶楼里看着府衙的动静,忽地出来了百十来号的官兵想他们的山庄去了,龙良弼有心去山上通风报信,可面对这么多官兵又有点势单力薄。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潜入府衙,府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女眷和城主,他将城主挟持出来带着他往山里赶去,当他们赶到时山庄早已被踏为平地,年少的公子已成血肉模糊的一具尸体。城主当时便瘫软在地,龙良弼将刀架在城主的脖子之上与官兵们形成了对峙。
翌日清晨他们已经到了龙城郊外,早上起来耕种的农民们看到龙良弼他们兴奋不已,纷纷揭竿而起与官兵们斗成一团,这一天农田中死尸无数,血染江河。龙良弼大喝一声,将城主的头颅砍了下来,提着头颅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中,他便成了这座城池的新主人。
在这新老城主的交替时间里,龙城没有混乱反而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他运用高人教授他的知识,有条不紊的整肃吏治,改革税赋,整个龙城焕发出了新的气象。全城百姓无不欢欣雀跃,农民有地种,商人有货卖,孩子有书读,让这个龙城成为了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华王敬佩地看着这个瘦弱的白发老者,眼中充满了憧憬的泪水,华王拿起酒杯与龙良弼的酒杯碰了下后一饮而尽。龙良弼也似乎见到了知音一般和华王频频碰杯。两人越聊越高兴,越聊越畅快,只喝到东方既白,公鸡齐鸣。
龙良弼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往外走去。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深秋的寒意,龙良弼那么多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畅快。他照例唤来小吏更衣,开始往那些集中居住农民的地方走去,他敲开了一家家的院落,向他们询问过冬的粮食,柴草准备是否充裕,让后让跟随的小吏一一记录下来。当他走进阿进家的时候,直接阿进早已迎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了龙良弼的面前。
龙良弼愣愣地看着阿进,索性蹲了下来直视着阿进的眼睛道:“阿进,你是怎么了?”
“龙城主,我朋友被你们抓了,我能去看下他们吗?”阿进回道。
“哦,你的朋友,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啊。”龙良弼一边回答一边扶起阿进。
“不只是一个人,他们其中一人叫苏羽,就是前天被你们从龙城客栈抓走的那几个。”阿进弓着背,低头看着脚面说道。
“哈哈哈,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们。”龙良弼大笑着转身往府衙走去,阿进则小心翼翼的跟着龙良弼。
整洁的路面,善良的风土人情,让人感觉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走过的人们习惯性的向龙良弼点头示意,龙良弼满脸笑意的回敬着,有人赶着牛车给农家的人们运送干草柴火,忽然牛停了下来,一坨牛屎落地,赶牛的立刻从车里拿出一个簸箕把牛屎清扫干净,尴尬的看了眼龙良弼,龙良弼则欣慰的向车夫点了点头。
很快龙良弼就把阿进带到了府衙内,这是一座三进四合院形式的府衙,他们来到了第二进的客堂内,屋内鼾声如雷,盛冬雨和春柳趴在桌子上睡着,华王四平八叉的斜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我抱着桌腿身体靠在上面正做着美梦。
阿进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有些不知所措,龙良弼拍了拍阿进的肩膀道:“你是要看他们吧。”
阿进只是傻傻的站在门口,一会儿看看华王、一会儿看看盛冬雨和春柳,突然道:“怎么缺一个人?”阿进轻声问道,这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龙良弼把他领到屋内,走到桌子边用手指了指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看这里,是这个人吗。”
阿进看到我的样子也笑出了声来,龙良弼拉着阿进的手让他坐了下来,告诉他在这里等一会儿,自己便走出了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