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过那样的事情之后,郁采桑多日都在思考,她不断地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荒谬的事情,整个村子悄无声息大的消失,竟然无人察觉其中的不妥当之处,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些人不过是些流窜躲逃的土匪罢了。
郁采桑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阴影,笼罩在这个看似繁荣的世界之上,在这阴影之下不断地有人在悄无声息当中失去生命。无人知晓。
关南瑕知道郁采桑这个从没有在外界生活过的人,突然亲眼见证了繁荣之下的丑陋,必定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平复,但是她必须要自己想通,这才是成长,既能穿上锦衣华服,也能忍受遍体鳞伤。
在这样压抑而沉默的氛围里面,他们到了客山先生隐居的啼鹤山。
客山先生是一位有名的大儒,但是此人热衷于著书,因此即便是皇帝几次三番下了征召令都不能将他打动。但是著书之余,还喜欢赠书,即便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都有可能得到他耗费心力所写的书,这也是客山先生奇怪之处,没有人明白客山先生的用意,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仙人,偶尔将自己手里面的东西散出去,看这些东西在这天下会引起什么样的纷争。
啼鹤山最早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而是东邱陵,不过一个小小的矮山丘,不过在客山先生到里面隐居之后,山上时不时传来鹤鸣,这座山也因此改了名字。
关南瑕在郁采桑的点前特意提起了这个客山先生,将他的事情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说出来,然后问郁采桑对这位客山先生的看法。
郁采桑看着啼鹤山脚下那些简单的房舍,有些农妇坐在房舍的门前剥豆子,八年没有担心恐惧的情感,而是互相家长里短聊些各种各样的闲话。
“我说不上来那位客山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心人。”
关南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他牵着郁采桑的手从马车上面下来,一边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评价客山先生是一个好心人,夫人能说说为什么吗?”
“你即便落魄也是王孙贵族子弟,但是像我这样出生微寒的人,能阅览到的书籍也只会是些凡俗小说,而像客山先生那样的人著的书只有相当小的几率看见,但是客山先生决定将他的书随意递给别人,在无形之中,增加了更大的群体能够看见书,能过学习其中的内容。而这些山脚下的人,如果不是客山先生是一位好心人,他们怎么敢坐在房屋门前湘潭,留在地里面的也没有小孩子,那么在什么地方也是可以预料的。”
关南瑕听了郁采桑的话,仔细的思索,斟酌,然后对着郁采桑行了一个士人的礼节“是我狭隘了,放到不如夫人看得透彻,还有多谢夫人的提点。”
“出生微寒的人,你没有体会过他们的生活,想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再说了夫君这一路也是在为妾思虑良多,否则您不会临时改变路线,折腾这一次。”
关南瑕早知道郁采桑已经想透了,毕竟她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
“多谢夫君这一路的照看,妾虽然仍旧是茫然的,但是妾已经不会在钻牛角尖了,这个繁华盛世虽然有阴暗潜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繁华盛世就不存在。”